“头,他往后门溜走了,打伤了我们好几个弟兄。”
客栈内乱作一团,有人呜呼的呻吟着,前堂好几处地方都被烧了,索性火势很小,不过看起来也着实让人感到害怕,这可是州府之地,竟然公然的与官府作对,简直是一伙亡命之徒。
周掌柜一脸惊恐的望着暴力执法的衙役鱼贯而出,全身软无力的瘫坐在桌案后,哭爹喊娘的叫骂着。
“一群暴徒,这还是王化之地吗,我的娘哟...”
“救命啊,谁来救我啊...”
此时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哟,这不是掌柜的吗,怎么这幅模样了。”
小厮收拾完东西,背着包袱堂而皇之的从前堂经过,忽的就听见周掌柜公鸭嗓门的叫丧声,于是凑过来看了看。
“你...你小子还不快给我去请县太爷。”
周掌柜止住了哭声,一看是自家的店小二,劈头盖脸就骂道。
“哟哟哟,就你这大嗓门自己怎么不出去叫。”
店小二不为所动,哈哈大笑起来。
“你小子反了你,怎么和老爷说话的。”
“我呸,你也不看看你自己什么德行,给我在这里叫唤。”
店小二挺直腰板甩了一下肩上的包袱,转身就要离开。
“给我站住,你要去哪?”
周掌柜勃然大怒道。
“没看见吗,小爷我要走了,自立门户。”
“好小子,你的卖身契还在我这儿呢,你就不怕官府办你。”
他冷笑几声,对这小厮厌恶到了极点。
“官府...哈哈...”店小二不屑一顾的笑了,毫不加掩饰的嘲讽道:“我有什么好怕的,季捕头刚才还和我称兄道弟呢。”
“啊...你...好啊...”周掌柜渐渐明白了,痛心疾首的叫骂道:“原来是你这厮在暗中给我使坏...快说,昨晚上的事情你是不是给我说出去了?”
店小二回头瞟了一眼,什么话也没说,大摇大摆的直接走了出去。
“老天爷呀,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周掌柜悲痛欲绝,一想到今晚捕快们粗鲁的行为,泣不成声。
“一群暴徒,你们不得好死。”
“什么狗屁官府,狗屁县太爷,狗屁刺史...有种你们就把我这小店砸了,一把火给烧了算了。”
“掌柜的...你...你可别...可别骂...”周掌柜正叫骂的起劲,不曾想店小二又把脑袋伸了过来,颤颤巍巍的叫道:“大...大人们叫...”
“咦,你这厮不是已经走了吗,怎么又回来了?”
“大人们叫你。”
店小二低着头不敢多言,老老实实的又说了一遍。
“哪个大人呀,我哪里都不去,你让他自己来见我。”
店小二咽了口唾沫,愣在原地两腿直打颤,突然就被一股大力被拉走了。
周掌柜坐在地上用衣袖抹着眼泪,眼角的余光突然就瞥见左边不知何时竟然多了一人。前堂的火光映衬着此人庄严的紫色大衣袍,胸口绣着一团花,束金玉带,他从脚上的长靴一直看到了胸口的大团花,再往上他就不敢看了,毕恭毕敬的跪在了地上。
“周掌柜是吧?”
良久,一个略显沧桑嘶哑的声音响起。
“草民知罪,草民该死,草民该死。”
“回答问题。”
“是...回大人,正是草民...”
紫袍人若有若无的应了声,微微抬了下眼皮,说道:“先把火灭了吧。”
“是,大人。”
几名府役应声,七手八脚的忙活起来。
“大人,前堂烟雾浓烈,恐有伤身体,移步别处询问可好?”
一个身着浅绿袍衫的中年人上前轻声问道。
紫袍人眉头微皱,低声道:“去后院。”
“大人,这起离奇的凶杀案就发生在这悦来客栈,难不成羽公子就在他们手中?”
“嗯?”
紫袍人佯装怒意。
“大人恕罪,是卑职糊涂了。”
中年人赶紧跪下来认错。
“起来吧,犬子此番遇险怪不得别人,只怪自己学艺不精。”
紫袍人叹息一声,脸上露出作为一个父亲的自责。
“大人可千万别这么说,这伙人太过歹毒,且诡计多端,就连季捕头也中了他们的陷阱。”
“哼,可笑。”
提到季捕头,紫袍人脸色一下子就阴沉下来。
“人抓住没有?”
“已经拿下了,即刻押往府衙。”
另一人回答道。
紫袍人点了点头,又说道:“此番客栈遭此劫难,尔等从县令到皂隶皆难逃干系,孙大人,你可知罪?”
“卑职知罪。”
中年人羞愧的低下了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