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羽还在睡,睡觉时并不安分,嘴里一直在呓语,清绾听的不是很真切,大概就是在叫几个人:白大哥、李公子、爹...周而复始。
“抱歉,你们讲吧,舍妹偶然风寒,睡一觉就好了。”
清绾一阵头大,摆了摆手,示意他们讲下去吧。
这三个和尚不知道从哪里弄来的小米粥,还有几个嗖的的肉包子和馒头,出家人不能吃荤,他们也只能忍痛割爱想让了。
一顿风卷残云之后,他们只剩下了几个馒头,想着留着明天再吃,或者等另外一位女施主醒来后再吃,这也是好的。
三个和尚的心确实并不坏。
至少清绾感觉是这样的。
“我们讲到哪里了?”
清绾轻声问道。
“法觉寺。”
一个心宽体胖的和尚挠了挠头。
“对,法觉寺。”清绾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你们都是法觉寺的和尚吗?”
“没错,小僧法行书。”
“小僧法行云。”
“行夲。”
相貌清瘦的小和尚是行书,颇为壮实的叫行云,心宽体胖的是行夲,这三人看起来面目和善,都有些功夫底子。
“记住了,本姑娘...本公子,吴白。”
三人皆是一愣,随后又很快反应过来,行了一个佛礼:“贫僧三人见过吴公子。”
“既然要装那就装到底吧,你们得起个俗名。”
清绾微微一笑,颇为欣慰的点了点头,这三人倒是颇为上道。
“公子放心,我们都有俗名。”
于是,他们三人又都把俗名报了一遍。
行书的俗名是瘦猴子,行云的俗名叫壮哥,行夲的俗名叫大柱子。
“倒是挺机灵的,改天要是离开这里,你们还得改头换面下。”
清绾沉吟了些许,也便不再讨论这个问题了,遂及又问道:“我想知法觉寺到底在哪里?”
三个和尚相视一眼,皆是闭口不提。
“又不是南山寺,有什么不能说的?”
看他们三个大男人扭扭捏捏作小女子姿态,清绾不禁有些好笑。
“公子此言差矣啊。”
行书哀叹一声,又看了另外两人一眼。
行云和行夲两人还是不说话,分别用手肘捅了捅行书,示意他还是你来说吧。
很显然这三个小和尚肯定有难言之隐。
“哦,本公子不知你们三人究竟有什么难言之隐,何不说出来听听,毕竟多一个人多一份力量,我最喜欢打抱不平了。”
清绾也没指望他们立马就说出口。
“兹事体大,公子还是不要知晓为妙,这事你可做不了主。”
行书的脸色阴郁的很,似乎不想讨论这个话题。
“这倒是有点意思了,我为何做不了主,俗话说天下不平之事,自有打抱不平之人做主,可还是这个理?”
清绾秀眉微颦,不疾不徐的追问道。她预感有关和尚的事情在今晚将有重大突破。
行书微微一愣,轻叹的摇了摇头,却还是闭口不语。
“公子还是别问了,我们五人萍水相逢,有缘聚此破庙中暂避,公子实在是没必要为几个陌生和尚惹上一身麻烦。”
行云行了一个佛礼,冷不丁的开口说道。
“是啊是啊,大家都还是各自休息吧。”
行夲咽了口唾沫,附和的说道。
“你们睡得着吗?”
清绾撇了撇嘴巴,看似云淡风轻的回答。
破旧的大殿内,声音拽然而止,唯有那文昌帝君睁着斗大的眼睛,灼烧着每一个人炙热的内心。
三个和尚还是都不说话。
清绾可急了,气急败坏的大叫道:“行吧,当我什么都没说,你们等死吧。”
说完,她脸色一沉,佯装怒意的闭上了眼睛,内心却愈发的紧张起来。
“唉...”行书又是一叹,心生绝望的闭上了眼睛:“阿弥陀佛,小僧心知姑娘菩萨心肠,此事确实需从长计议。”
清绾脸一黑,郁闷死了。
“师兄,我不想死啊。”
行夲绷不住了,低声抽泣起来。
“我佛慈悲,佛祖迟早会睁开眼睛的。”
行云攒进了拳头,眼中似要迸出火来,声音嗓哑的低吼了一声。
“笑话,那你们怎么不去庙里烧香拜佛?”
行云目光一滞,一脸黑的狠狠瞪了她一眼。
清绾毫不示弱的对上他的目光,冷笑了几声:“可笑至极。”
“公子,你就别取笑我们了。”
行书心生悲凉。
“那就告诉我,法觉寺到底发生了什么?”
“无可奉告。”
“那好,既然如此,我问你们,此事何人能够做主?”
“官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