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起来,今晚就是接王伟成那批货的时候了,正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
贺邵恒跟厂子里的员工招呼了一声。自己七拐八拐到了一个不引人注意的地方。打电话匆匆交代了几句。
是夜。原本萧索了许久的造纸厂悄悄的“活”了过来,门上的铁链被小心翼翼的取下,门大大的敞开着。犹如一张血红而贪婪的嘴,将两辆街上随处可见的车迎了进来。
“老大。”车上下来一位小伙子。不到二十出头的样子。说话毛毛躁躁的,身上还带了一股子痞气:“喏。货给你们放那了,找人自己卸吧。”
后一辆车上也下来了一个中年人。三四十的样子,好像不太爱说话,自己一个人站在一边,没掺和捣乱的打算,也没帮忙的意思。
虽说已经确定了货在车上。贺邵恒还真没打算自己动手。要知道就算是自己人有意放水放了这两辆车过来,这藏毒的地方也不好找。
贺邵恒身边的人也都面面相觑。这不摆明了给他们老大一个下马威?
胖子倒是一副乐呵呵的模样,轻车熟路的走到车前。蹲下在车牌后面摸了摸,又走到车后面趴下看了看。这才掀开了车的后盖,露出满满几箱洗头膏来。
只见胖子熟练的拧下洗头膏的盖子,不去看那瓶里。反手摸向瓶盖,从里面拿出了一小包白色的物体。
“好。”那中年人打破了沉默。道:“上头说了,让我和小马以后就待在这帮忙。想不到你们也有老手。”
“嘁,这算啥!”那年轻人,也就是被叫做小马的人道:“这胖子也就是碰巧了,下次咱再换个地方藏。”
没人注意到贺邵恒刚刚紧握的手略松了一些。
“不用了,你,留下。”贺邵恒抬手指了一下话多的年轻人,正在学着胖子卸货的人们具是一愣,唯有老张,头都没抬一下,自顾自的忙着。
“啥?我?”小马也不敢相信,指了指自己,又回头看了看身边的男人。男人点点头,已经准备开车离开。
“我说,按照规矩,要不两个都留下,要不两个都放走。”他似乎还想挣扎一下,看着贺邵恒道,满脸不情愿的样子。
胖子也站在贺邵恒身边,小声道:“这规矩倒是没有,但是要留也是留一个有经验、话少干事的人啊,留这么个毛头小子干啥?留他捣乱添堵?”
“治不服。”贺邵恒云淡风轻的说了一句,转身上楼了。
“啥?他说了个啥?”小马在一旁极为夸张的掏着耳朵嚷嚷道。
“治不服。”老张不知何时站在了他的身后:“毛头小子来这,见谁都放尊重点。”
胖子包涵同情的看了那小伙子一眼。上一个被老大看上“治不服”的人,还就是现在认命认的服服帖帖的老张了。还真别说,他们老大这做事方式,他喜欢。
卸完了货,小马正准备出门抽根烟思考思考人生,不料看见前面有个熟悉的身影,定睛一看,那人不是别人,正是一起来的中年人,好像正在和几个人——打架?
他来了精神,朝着厂子里大喊一声:“打架了啊!”就先跑了出去。剩下的年轻人也一窝蜂跟了出去,等贺邵恒下楼时候,只看到小马扭着一个三十左右的人,旁边的中年人也拽着一个人。
“别人都欺负到你地盘上了,你也不……”小马一见贺邵恒下楼,又嚷嚷起来,被贺邵恒瞪的禁了声。
“老大,他们也是来劫货的,好像和上午的是同一批人。”胖子嫌弃的朝他们吐了口口水,道:“还像上午一样放了?还是再给他们个下马威?”
“我这也不是自个儿愿意来的呀…还不是那老大、不不不,那王伟成,非咽不下这口气,每天逼着人来吗…”那人挣脱小马,上前几步,语气激动的对贺邵恒说道:“不瞒你说,你就算现在把我俩也放回去,我俩也照样下次来。”
“那你俩就别回去了。”贺邵恒轻描淡写的做出了决定:“正好现在我这缺着人,就当是王伟成‘好意’派人来帮忙了。这好意,我领了。”贺邵恒道。
“老大,这、这回可不妥了。”胖子眼睛转了转,迟疑的开口:“方才上头拍了人来,你没留,现在又去抢别人的人,这要是让上头知道了,肯定又要惹麻烦了。”
“也是。”贺邵恒似是迟疑了一下,随手指了指中年人,道:“那你就带着他回去复命吧,让上头知道这王伟成是怎么表达‘诚意’的。把这个给我留下。”
胖子也不知道今天是怎么了,好像事情特别多,让人一时半会也想不过来。反正自己也是从别处调派来的,想来也应该没什么事。见其他人也没提什么意见,也就照他说的去安排了。
开车回到住所的路上,贺邵恒才真正松了口气。
没错,今天的小马,和刚刚留下的人,就是他上午安排进来的人。这还要感谢王伟成一直以来的骚扰,不然还不好打发上面派下来的那个中年人。
两车du品不是从同一个货点出发的,也正好便宜了他,让自己人在其中一辆的第一个关口查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