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走出几步,脑中又闪过砾子幼时扯着我衣摆,甜甜的叫着姐姐的画面。脑中两股势力在不停地撕扯着。脑袋跟被锯齿来回锯着。疼的我整个脑袋跟要炸开一般。
我疼的抱着头蹲地上,痛苦的呻、吟着,晶莹的泪珠跟断了线般不断向下的落着。
我大概是上辈子烧杀抢掠做尽坏事。老天爷这辈子才会安排我跟陈默宇认识。
砾子我是不能不管,我缓缓地起身转身朝着警局的方向走去。
陈默宇牵扯洗钱案。在这个节骨眼上把我引过去。不用猜,他就是想用我做替罪羔羊。
我知道前面就是万丈深渊。继续往前走,我就会粉身碎骨。可我愧对砾子,我无法自私的不去管他。
脚步沉重,好似将要奔赴刑场一般,我机械迈着那双蹲的过久而麻木的双腿。
天色阴沉,天边黑云滚滚。周围的行人行色匆匆,肩膀被人连续撞了几下。我跟失了魂样,面对别人的道歉充耳不闻。
“如果觉着活着太痛苦。何不干脆一点。”
身前突然出现一堵墙和低沉冰冷的没有一丝温度的声音,我缓缓抬头。爱恨交织绝望的眼睛中,呈现出纪封航的剪影。
此刻他正身穿一身浅灰色休闲装,高挺笔直的鼻梁上架着一副墨镜。对着我指着不远处的大楼。
我的思绪正在神游,智商也不在线。茫然无神的眼睛循着他的手指望去,“那是哪里?”
话一脱口我就笑了起来,他这是想让我去跳楼啊。
我哭的微微红肿的眼睛被阳光刺的生疼,自嘲的勾了勾没有血色的唇,“我的命虽不值钱,但最起码还能从陈默宇的手中换回砾子的命,我干嘛要去白白浪费了?”
语落,我准备绕开纪封航,我刚抬起脚,手腕被他用力攥住。
不知道他是被我的话语,还是态度惹恼了,用的力气很大,大的似乎都要硬生生捏碎我的骨头。
身体上的疼痛不及我心上的万分之一,我没有挣扎,就跟树桩样杵在那里,任由他发泄着心中的不满。
“谢谢你这段时间的照顾。”我想如果不是遇到纪封航,我早已被砾子和继父的医疗费压垮,不会坚持到现在,我理应该跟他说一声谢谢,“至于昨晚的事情,是我朋友的一个恶作剧,反正我……”
反正我都要成一个替罪羔羊了,听姜新阳的意思,陈默宇的这次洗钱案是个重大案件,罪名一旦坐实,在牢中待个十年二十年都有可能。
“你……你就把事情全部推到我身上。”
“我们结婚吧。”
我刚抬到半空中的手停在他的手面上,睁着一双泪光闪闪的眼睛不敢置信的看着他,“你……你刚刚说什么?”
“结婚。”
“别跟我开玩笑了,我们只是上过几次床,没有感情。”我震惊过后,用笑容掩盖住彭拜不已的心情,“你不会是看我可怜才会这么说的吧,你听我说,你现在是一时冲动,等你冷静下来,想起自己都跟我说了什么,你就会……”
“有感情的婚姻就一定幸福吗?”
闻言,我的笑容就那样凝在了脸上。
纪封航说得对,我对陈默宇是有感情的,可后来怎样,现在只要想想胸前就似插进了个带着倒钩的铁戟,向外一拉,扯着骨头连着筋,疼的我痛不欲生。
我沉默着不说话。
“机会只有一次,我给你三分钟的考虑时间,到了三分钟,答应了就上车。不同意的话,不用跟我说,直接离开。”
“形婚,还是……”
还是可以带我走出眼前的困境。
“我不想一结婚就被媒体曝出有个坐牢的妻子。”
明白他的意思,我眼中闪动着点点亮光,抓住朝着路边车子走去的纪封航的衣袖,“不用考虑了,我答应你。”
“上车。”
民政局门前,我做梦也想不到我会在短短时间内,跟不同的男人来到这里。
在纪封航作势推门下车时,我急忙叫住他。
“反悔?”
“不是。”我的脑袋摇的跟拨浪鼓般,不敢去看他浮现层冷意的眸子,我缓缓地垂下脑袋,“我……我……”
我支支吾吾半天都没有说出一句的话,纪封航可能是等的不耐烦了,又或者是对我的态度很恼火,重新在驾驶座上坐好,启动车子。
他……他这是不跟我登记了?!
车子已缓缓地起步,我此刻悔青了肠子,如果刚刚我没有迟疑,我们现在会不会……
唉,算了,反正跟他结婚也是一次冒险,不结就算了,只是我眼睛怎么又开始发酸了呢?
我紧紧的抓着安全带,两眼无神的看向外面不断倒退的风景,暗忖,大概是因为他给了我希望眨眼之间又给掐灭的原因吧。
“下车。”
十多分钟后,车子在路边停下,我听从纪封航的话打开车门下车后直直的向前走去。
“你去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