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够了吗?”江城有气无力的握着我的手说。
“没有,我要哭明年!”我委屈地说。
“我还没死呢,你就哭得那么厉害,要是我死了,你得哭成怎么样啊?”江城虚弱的笑道。
“哭成狗!”我生气地吼道,忍不住又哭起来,边哭边用他的衣服擦眼泪。都这时候了,他还有心思跟我开玩笑,真是讨厌死了……哦不,不能死!
那……讨厌活了,哼!
“好啦,别哭了。”他伸手抱抱我说。我趴在他的肩膀上,一想到再也见不到他,哭得更厉害了。
“天,你是水龙头吗?这么能哭,哗啦啦的,泪腺的另一头连着大海吗?你这样,我怎么放心你一个人生活啊?”
“那你的意思是……”我推开他,盯着他的眼睛问。虽然看不清,但我知道,他也在看我。
“你忘了下午我和你说的话吗,不管受多重的伤,我都不会死…”
“除非有人把你的心脏扔进符水!”我快速接道。
“对。“
“那你不早讲,害我一个人在这里演苦情戏。”我气哼哼道,拍了他一下。
“好好,是我错。”江城捏捏我的手说。
“当然,不能还是我的错?”我噘嘴骂道。“趁现在他们没追来,我们走吧!”
“嗯……”江城顿了顿,说:“你先走,我等等再跟上。”
“为什么?”我急道,好不容易甩开他们,就应该立刻回去啊!
“我有点累,想休息一下。”他把头偏向一旁没有看我,很明显是在撒谎。
"不行!“我告诉他,要么他跟我走,要么我跟他走,总之谁也别想落单。没想到他强烈反对,说我留在这可能会死,如果那两只鬼闯进来的话。
让我先走,他被光照伤了,没办法回去,只能等鸡啼。
“我不管,我这点命是你给的。现在你没了阳寿,只剩阴寿,又受伤,我怎么可能扔下你,独自逃跑。那样我还是人吗?
虽说我现在是鬼……
总之,离六点还剩三十多分钟,我要留下来和你一起等鸡啼。”
闻言,江城没说话,只是沉默。
我不知道他在想什么,自责也好,生气也罢,我就赖这了。
我擦擦脸上的泪痕,坐到他旁边,揽着他胳膊,静静地闭上眼听虫鸣声。
不知过了多久,远处传来了鸡啼声,洪亮有力。
“江城!”我拍拍他的手,兴奋道:“鸡啼了鸡啼了,我们可以回家了!”
他愣了下,不确定道:“现在还叫吗?”
“叫呀,跟喇叭似的越来越大声,你没听见吗?”说着,我的心噔一下沉了,以他的反应来看,说不定真的没听到。
“没。”他摇摇头,这回倒挺诚实。
“怎么可能!”我松开他的手,勉笑道:“你在逗我吧?”
“没有。”他说,态度冷静得我差点抓狂。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我听见,他听不见,他道行比我高,没理由啊!
难道陈生他们忘了点香?
那应该是两个人听不到才对,为什么仅仅是他。
莫非是墨线出了问题?
那也不对啊,我明明打了死结,以它的韧度,乌鸡不可能啄断或踢掉,除非有人解开。
陈生靠我们抓鬼,不可能是他;祁浩又和陈生签了合同,出事的话,他要负全责。他不可能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吧?
还未等我想清,那鸡啼声几乎把我淹没……
“江城。”我抓着他的手,感觉身体越来越轻,眼皮越来越重,这跟之前灵魂出窍一样。那,我现在是要回去了吗?
不行!我走了,江城怎么办?我还想和他说说话,问他怎样才可以留下,可脑袋跟浇了水泥似的,沉得无法发出任何声音。
我疲惫地倒在他身上,闻着他衣服上传来的淡淡药香,意识渐渐模糊……
随后,鸡啼声小了,我的身体也从轻飘飘的状态一点一点充实,仿佛气球灌了水。
不知过了多久,我醒了,可我不在宾馆在家,在我自己的床上。
睁开眼,我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江城。
江城,他回来了吗?
我掀开被子,鞋也没穿的推开他房门,结果……里面没人。
他没回来。
我呆呆的望着那散落一地的晚霞,眼睛涩涩的,似乎之前哭太久,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