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远处传来了鸡啼声。
我身上的疼痛随着它的鸣叫,渐渐减轻,直至消失,身体又恢复了轻盈。
随后,我像一个断了线的气球不停往上飘,抵在一块冰凉的玻璃片下。
这是什么地方?
我伸手不断在玻璃片上摸索,一条裂缝也没有,光滑,潮湿,仿佛散着雾气。我什么都看不见,只感觉周围黑漆漆,空荡荡的,如同关在一个名叫万丈深渊的井里,井盖就是那片玻璃。
若是出不去,便会坠落。
不要!一想到倒在我脚边的恶鬼,以及那些瘦骨嶙峋,尖牙利齿的小鬼在下面等我,我就害怕。
好不容易才逃出来,我绝对不要回去。
可是,我为什么看不见东西呢?
思考了下,我猛地一拍大腿,恍然大悟道:“妈的,忘记睁眼了!”
睁开眼,我看见被灯光晕得昏黄的天花板,以及坐在床边昏昏欲睡的陈生。
我又回来了,这才是我熟悉的,真实的世界。
“你醒啦?”站在窗口抽烟的祁浩见我醒了,立刻将烟掐掉,快步走过来,既担忧又兴奋的看着我。
“嗯。”我点点头,感觉喉咙干干的有点疼。
“哟,醒啦?”陈生听见祁浩的话,顿时清醒了几分,揉揉眼道。
我没回答他的话,而是立刻转身去看躺在旁边的江城。
千万……
你千万不可以有事啊!
我紧张得心都快跳出来了,只见他脸色苍白,一动不动的躺着。该不会死了吧?我赶紧伸手去探他鼻息,还好,还有呼吸。
“怎么了?”祁浩问,“他怎么没醒?”
“对哦,他怎么没醒,出什么事了吗?”陈生疑惑的看看江城,说:“我们都按他说的来做了。”
按他说的来做了?如果真按他说的来做,他也不会在这里躺着了。一定是哪里出了问题。
我松开他的手掀起被子,鞋也不穿的起身,跑去看绑在乌鸡脚上的墨线。
绑得好好的,没解开。
那……这怎么回事?我又顺着线一直往上看,大概在两米处,发现一缺口,墨线断了一半。
难道是因为这个原因?
可之前我检查过,线是完整的。奇怪,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又出什么问题了吗?”祁浩问,和陈生满脸疑惑的看着我。
“嗯。”我把断掉的那一半墨线给他们看。
“这怎么回事?”祁浩不解道。
“我记得剪墨线的时候,它们都是完好的,怎么会?”陈生尴尬的看着我说。
“这就得问你们了。”我说,“你们之间谁动过这根墨线?”
“我没动过。”陈升赶紧撇清关系,说:“我也不可能会动,毕竟,我还要靠你们帮我抓鬼,出事的话,对我没有任何好处。”
“我也没动。”祁浩一脸无辜的说,“你们出事的话,我还得赔钱呢!我看起来不像钱多烧身的人吧?”
我一脸狐疑地看着他们,问:“那是怎么回事,无缘无故它自己断了吗?”
“谁知道,说不定是他走来走去的时候,线不小心刮到哪里,质量不好断了。反正我们不可能会做这些事,所以你还是想想该怎么办吧!”陈生说完,又补了句:“对了,消息打探得怎么样了?抓到鬼了吗?”
“你的工厂已经变赌场了。”我认真道。“每天晚上有百来只鬼在那里赌钱,与我们之前说的四只鬼相差甚远。”
“这么多?”陈生惊诧道。“先声明我可没钱了,不能加价啊!你们要抓就抓,不抓就把钱退给我,损失的几千块我就当买个教训,不找你们要了。”
“都走到这步了,你以为我会放弃吗?”我冷哼一声。
“那你想怎样?一百多只鬼,你打得过他们吗?”陈生不屑道。
“当然。”我按下热水壶的开关,一屁股坐在沙发上,又道:“打不过。”
“那还说什么,待会儿退房,记得把押金还我,我先回家睡觉了。”陈生说着走到门口穿鞋,准备拿包走人。
“是啊,小小,这单生意我看就算了。当务之急,是先想想该怎么把将臣的魂魄带回来。”祁浩担忧道。
“陈生慢着,我们为了这单生意差得连命都没了。你说走就走,这样不太好吧?说好三天,今天才第一天,谁输谁赢还不知道呢!”我抽出一张纸巾擦擦茶杯道。
要救江城少不了陈生帮助,现在可不能让他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