撕开那薄薄的黑衣,里面俨然是干净的一声白衣,银边白袍。
看那清冷超然的气息,那眉眼如画的五官,那古井无比的眼神,不是君曜,又会是谁?
他身体仿佛被人点了穴一般,僵直的站着一动不动。
白衣女子似乎并没有发现他的异常一般,一把抓起他垂在身侧的手,手指轻轻地搭上他的手腕。
片刻后,她抬起头,仰视他,缓缓道:“为了躲我,你是连命都不要了?”
君曜不说话,抽出被她抓住的手,转身,眼神冰冷的看着她,毫无感情道:“或许你还有几分自知之明,知道我并不想看见你恶心的嘴脸。”
白衣女子听他如此说,并不气恼,似乎是习惯了一般。
她依然是那样深深地看着她,缓缓地抬起手,轻轻地碰上他的脸。
君曜面无表情的躲开。
“跟我回影阁。”女子柔声的说道,听那个语气,像一个哄自己孩子回家的母亲一般。
君曜面色一冷,厌恶至极的看着女子,身上冷得仿佛要透出冰来。
“怎么?难道你不想要解药了?”女子缓缓地说道,身子再一次不自觉的倚靠在他的身上,“不想要下半本功法了?你觉得以你现在的身体状况,若是没有功法和解药,还能活多久?”说着,女子咯咯的笑了起来,“半年?一年?还是……”
君曜依旧不说话,脸色却变得越来越难看,身上散发出来的寒气,再也收不住,整个茶楼里的茶水,全都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结成了冰块。
“如果这都不能说服你……那么……”女子站直了身子,脸上的笑意瞬间消失不见,只留下比之君曜丝毫不弱的冷,刺骨的冰冷,“那个被你一护再护,如今在北蓝国那穷乡僻壤的地方当帝师的小丫头呢?”
“你敢!”君曜一声怒喝,仿佛被触到了逆鳞一般,眼里满是疯狂。
女子缓缓地露出一个无情的冷笑:“你以为呢?”
君曜看着女子的笑容,胸口被人反复碾压一般,沉重到喘不过气来。
她有什么不敢,这世间有什么事情是她做不出来的?
没有想到,不管他怎么努力的保护,她还是知道了。这一刻,他感到那样的无力,这种久违的,觉得自己的力量不够的感觉。
这种心有余而力不足的感觉,就像十五年前,裸、身被埋在雪地里时的感觉,那样的冰冷的感觉,让自己清醒着,体会到自己的弱小。
唯有变得强大,才能保护自己。
从此以后,他便再也没有过这样的感觉。但此时此刻,他清晰的感觉到自己体内的真力在一点点的外泄,他没有办法再很好地控制,他感觉到自己的身体,越来越力不从心。
若是再没有解药压制住身体里的毒性,再过不久,体内的冰寒真力无法控制毒素,他便会毒发身亡。
同样的,如果没有冰寒诀下半本功法,他体内的真气外泄,那长久积压在体内的毒素,也会要了他的命。
这两者缺一不可,而且他此刻急迫的需要。
当然。
眼前的女子,与自己一样,身中奇毒,仅有半本功法,而另外半本功法,却存放在密室内。密室的位置,只有女子知道,但那唯一可以进入密室的钥匙,偏偏在君曜的手中,这也正是为什么,她这么急着来寻找自己的原因。
如果可以的话,君曜真的想让她死掉,可是她一死自己也活不了。
“我真的没想到,你会为了一个女人,不惜切断影阁在西离国的力量。难道你不觉得,影阁也是你的一部分吗?”白衣女子看着君曜,轻轻叹了口气,“师傅不是曾说过,连冰寒功,是不能动情的,若是心中的冰雪都融化了,走火入魔的可能性就会增加一倍。师弟你说,值得吗?”
君曜恶狠狠地看着她,若是眼神可以杀人的话,白衣女子恐怕已经死过一万次了!
两人都不希望对方活着,可是又不得不担心对方会死掉。
两个人的手中,都握着对方的命门,都在争抢那后半本功法。两人互相试探,却又不敢立即将自己的底牌交给对方,因为两人都对对方恨之入骨。两人不约而同的相信,只要对方找到了功法,就会想尽一切办法杀了自己独享功法,所以即便是过去了这么多年,两人都依旧以服下剧毒用来压制身体里的奇毒。
此毒是两人的师傅下的,据说世间的解药,也就只有二人的师傅会知道,可二人的师傅早已死了,如此一来,两人身上的毒,恐怕永远都不能解开,唯有得到功法,一旦冰寒功大成,便可将毒素逼出体外。
如今,君曜的身体一日不如一日,身上的寒气已经无法正常的收放,倘若有正常人在他的身边,一旦寒气外放,那人便会被他的寒气所伤,甚至失去性命。
所以,在他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