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她曾经说过，她是一个自私的人，她可以接受自己为了保护自己而杀人。

当她看着男子瞪大的双眼时，她从对方的眼里，看到了自己丑恶的嘴脸，若说她不害怕，不慌张，那是假的。这是她第一次亲手杀人，她害怕得双腿发软，可是……却问心无愧。

此人是这些人的领头，如果他不死，她不管怎么撬他们的嘴，也不会知道这些想要杀自己的人的主谋是谁。

被她刺伤的黑衣人很快便没了声息。

夜洛月深吸了一口气，拽着黑衣人的领子，将他丢进了海里。

她看着自己沾染了鲜血的双手。

从今往后，她再也不是曾经的那个夜洛月了，她的双手沾上了血液，她再也没有脸说自己是一个好人。

她当然明白，在这个世界上，杀死一个人，是一件多么正常不过的事情。弱肉强食，适者生存，她曾经之所以可以这样安心的生活，正是因为自己拥有许多的保护。

在没有遇到君曜之前，她有父亲的保护，有朋友的保护，在与到君曜之后，她有君曜的保护，他们可以将这世上所有的丑恶都挡在外面，那些该杀的，该死的人，都会悄声无息的死掉，而她却全然不知。

如今，她没有了保护，她只有自己。

于是，这世上的美好与丑陋，完完整整呈现在她的面前，那些美好让她感动，同样的，那种丑陋，也让她痛苦。

将手上的血液擦拭干净。

她带着这些已经倒在地上没有力气挣扎的黑衣人进入了昏暗的小仓库。

是时候开始逼问了。

大汉们早已在里面等候，看到夜洛月回来了，全都站起身看着她。

每个人看向她的眼神中，都是崇拜和尊重。

现在，十个人中，还有五个人是清醒的，有三个被夜煞和夜影杀了，已经清理掉了，还剩下三个，被大汉们给打晕了，到现在还没有醒来。

“有绳子吗？”夜洛月面色平静道，“把他们都绑起来吧，我想知道，到底是谁指使他们来杀我的。”

绳子自然是有的，听到夜洛月的话，大汉们一个比一个殷勤，手忙脚乱的开始把这些黑衣人给你绑了起来。

“再把布条什么的塞进嘴里，免得叫出声音来，吵到船上的人。”夜洛月淡淡的说道。

“好嘞。”大汉们不知道从哪里找来一些脏布，挨个的将这些人嘴里塞满了。

“有谁能想办法帮我问出来是谁指使的，奖励一包麦芽糖！”夜洛月找了个位置坐下，笑嘻嘻的说道。

麦芽糖！

普通的麦芽糖当然不稀奇，可是天女给的麦芽糖可不一样，大汉们顿时就来了劲，一个个争前恐后的，生怕自己落于人后，得不到天女给的麦芽糖。

夜洛月却是在强效。

蓝玥就坐在她的身边，无言的看着这些大汉们忙碌。

忽然，她捅了捅夜洛月的胳膊，转过头小声地道：“月姐姐，你不觉得这些人有些可怜么？”

夜洛月还在想这个刚才自己杀人的事情，忽然被蓝玥这么一问，她有些恍惚，恍惚的点了点头：“确实有点可怜。”

蓝玥沉默了一下，随即又小声问道：“那你会不会杀了他们？”

夜洛月怔了怔，她没想过这个问题。

这些人是来杀她的，在这个适者生存的世界，他们刺杀失败，被她杀死，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可是蓝玥说的没错，他们真的有点可怜，或许他们是无辜的，只是被人命令了，无奈才来杀他，本就无冤无仇的人，她应该……或许没有理由杀了他们。

她开始思考。

或许，她可以在问出来之后，将他们放了？

不。

不可以，夜洛月在心中肯定的说道。如果将这些人放了，那么她的处境，就会危险得多，不仅将自己的实力暴露在了那背后之人的眼中，而且还给了那个人第二次此杀她的机会。

而这些杀手，想必从接到任务的那一刻起，就已经做好了面对死亡的准备。

这没有什么可以奇怪的，任务失败，或许她放走了他们，他们也活不下去。

“玥儿，你觉得，我应不应该杀了他们？”夜洛月转过头，反问蓝玥。

“月姐姐，如果我说，我会。即便他们很可怜，但是我还是会杀了他们。因为如果他们不死，他们就会想别的办法来杀我。”蓝玥抱着自己的膝盖，有些伤感的说道，“我还不想死，所以当有人欺负我的时候，我一定要报复回去。是他们先出现的，所以我不会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

夜洛月看着蓝玥，第一次发现这个单纯的丫头，也不是这么的没头没脑。

不过，她展颜一笑，摸摸她的脑袋：“杀人这种事情，终究不是女子所为，找一个能够保护你的男子，他会让你永远也见不到鲜血。”

“恩！”她重重的点了点头，“合适的男子，以后，你帮我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