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智爷防止偷工减料,端个板凳坐在场地看着,别人拽都拽不回去。
等到车里缓缓行驶进村的时候,被村民发现了,“快看,那不是邪琴吗?”
“邪琴回来了,走,去看看,去看看。”大家纷纷放下手中的活,跑来围堵了甘伟的车。
王亮爸带领着他的工程队正在干活,满身灰尘,跑到我跟前,“邪琴,今儿咋回来了?”
“今天给我父亲和爷爷立碑。”
甘伟开的是借来的皮卡,碑就在车厢里,听闻我要给父亲和爷爷立碑,王亮爸亲自上去把碑卸下来,大家一看纷纷搭把手。
“邪琴,你看,咱们这酒厂马上就要建成了。”说话的是红霞嫂。
德智爷弓着腰缓缓走来,“红霞,你这话说的跟耍一样,这才把地基挖好,就马上落成了,你以为这是啥。”
“你这我德智爸爷,我这一激动就说出来,还不是让邪琴高兴高兴,你说呢邪琴。”
大家围着我,还真弄的不好意思,德智爸爷看出来了,“都干活去,围这里干啥,邪琴没见过吗?没见过拍张照片拿回去慢慢看,散了散了。”
这次立碑本是件大事,按理来说是要请客吃饭,放炮,可是我坚持默默无闻的立了,不是我怕麻烦,而是我知道,我们作为职业碑匠,不想让别人看到我们自己的碑,我想父亲和爷爷也会支持我的。
德智爸爷似乎看透了我的心思。“邪琴,你这是要立个无人碑?”
“怎么能无人呢,我不是人吗?哈哈。”
“哎,你看我这碑,我的意思是?”
“嗯,不错,我不想大动干戈,毕竟父亲和爷爷不想和其他人一样,沸沸扬扬,德智爸爷,你应该明白我的意思。”
“嗯,我懂,我懂。你们作为碑匠,这些年肯定有一些不如意的事情,默默无闻的来,默默无闻的去。”
两人笑了笑,“那需要帮忙抬碑吗?人手多的是。”
“不用了,德智爸爷,你还是看着把这厂子盖好,王亮爸会帮我抬上去的。”
“那行,你放心,这几天我吃饭都在工地看着。”
“德智爸爷你注意身体。”
“酒厂盖成之前,我绝对死不了,我还要让你喝我酿的第一缸酒。”
“好,我等着。”
……
当天,在王亮爸的帮助下,为爷爷和父亲立好了这块碑。而这本我亲自完成的《碑之灵》,当做礼物烧在了父亲的坟头。
下午没有停留,忙完之后就赶回去。
这个时候,我才感觉到无比的轻松,真的有如释重负的感觉,躺在车上迷迷糊糊睡着了。
梦里,父亲和爷爷都来了。
我变的那么幼小,父亲好是年轻,爷爷还是我记忆中的那个模样。
家还是那个家,一点都没有变,用土坯打造的房子和围墙,显得紧凑而温暖,我正在院子里玩耍,突然我们家的头门被推开。
进来一个中年人,穿着很是新鲜,身后还跟着个老头,我一眼认出,这是我的父亲和爷爷。
“郎儿,郎儿,我是爸爸。”
高兴的跃了出去,“爸,爸,你回来了。”
“嗯,我回来了。”
“小兔崽子,只亲你爸不亲你爷我。”爷爷满脸皱纹,看着我乐乐呵呵的笑。
“爸,爷,我好想你们。”
“傻孩子,我和你爷爷一直都在你身边,还想什么?”
“爷,爷。”钻进爷爷的怀里,好温暖,好舒适。
父亲进屋收拾家,打扫卫生,擦桌子,洗衣服,爷爷在厨房做饭,我在院子里玩耍,一家人忙的不亦乐乎。
又一个人进来了,是个女人,这个女人我好熟悉,但不知道她是谁,在女人的身后还跟着一个扎着马尾辫的小女孩,小女孩看着我微微笑。
“郎儿,怎么不认识妈妈了?”
“妈!”
“弟弟,我是姐姐呀。”
父亲和爷爷都出来迎接妈妈和姐姐,“回来了,快,把东西放下歇歇。”父亲上来把母亲手里的东西接过去,对着小女孩笑笑,“去和弟弟一起玩。”
这一切好熟悉,好熟悉,在梦里没有一点不自在。
等到父亲安顿好了家里,母亲和爷爷做好了饭菜,妹妹帮我叠了好几个纸鹤,他们对着我笑,对着我笑。
对着我招手,这是向我再见。
“不要,不要,我不要你们走,我不要。”
可是任由我泪水**,拼命嘶喊,他们什么也听不到,只是笑着,走出了家门,我想追出去,却什么也做不了,这木马死死的绑住我,直到他们消失不见。
唰~
从梦里惊醒,甘伟看见我的泪水,“怎么了邪琴,做噩梦了?”
“我梦见我的家人了,我想他们。”
“人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