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庄汝蔓垂眸,难得不再掩饰自己的不适。
“朕让太医院的御医都过来,让他们为你诊治。”
“不用了皇上。”庄汝蔓的语气,并不如之前那般热情,她甚至刻意向后靠了下身子,看样子像是在跟面前的男人刻意保持距离。
经历了这次的事情,庄汝蔓恍然觉得,面前的男人很可怕。
他不爱的女人,冷漠置之还算是好的。
不幸的,就会变成她这样,即便是现在这样的情况,身体跟内心都受到了重创,可她心里,竟然还存有一丝的希冀。
希望他的怜悯,能救她一命。
“需要朕做什么,朕都会尽量去做的。”
庄汝蔓抬头,凝着容天玄的凤眸,紧接着说道:“需要一个解释。”
她不能当作什么都没有发生,她要让容天玄觉得愧疚,觉得她亏欠自己,如此一来,自己皇后的位置才能够做得稳固,才能保住庄家的颜面。
“什么解释。”容天玄低沉的声音听起来很遥远。
“皇上,臣妾都知道,你不用再隐瞒了。”
容天玄凤眸幽幽,深黑难测,看不出其中的情绪,庄汝蔓忽然觉得心底有些发慌。
“皇后,你好好休养,事情以后再说。”
容天玄不说出来,只是不希望庄汝蔓再受刺激。
庄汝蔓垂眸,眼底泛起一股潮热,眼泪随时会再次落下来,“不说也罢,看来,皇上是打算当作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
皇后的位置虽然能够保住,然而,她却彻底地失去了容天玄。
恐怕以后,她会很难再见到他一面。
这一切,都值吗?
用那个孩子的死换来的一切,值得吗?
庄汝蔓心痛如绞,再难抑制,痛哭失声。
“皇后。”
“皇上,求您走吧,求求你了!”
庄汝蔓抓着床帐,遮挡住被泪水冲刷的面容。
一想到那个只有一面之缘的孩子,庄汝蔓的心口就好像被人撕开了一道长长的口子。
她好疼,好疼好疼……
她后悔了,后悔不该将那个孩子抛弃。
可后悔有用吗?
她的孩子,已经死了,还是被自己亲自杀死的。
就为了自己心底的执念,就为了眼前这个根本就不爱他的男人。
“孩子,我的孩子!”
庄汝蔓痛苦地猛砸胸口。
“皇后,你好好休养,朕先走了。”
容天玄不再留恋,起身就走。
这个时候,就算他留下来,也没有多少用处。
他出门之后,就嘱咐华音等人小心伺候着。
庄汝蔓哭了整整半夜,整个宫室都笼罩在一片愁云惨雾之中。
第二天一早,宫内伺候的,都在小声地议论着。
白桃自然也是听到了的,她不禁长叹几口气,为庄汝蔓感到悲哀。
栾珍用手肘碰了她一下,“你叹什么气啊?”
“唉,就是觉得庄汝蔓其实也挺可怜的。”
“那她早干嘛了,现在难过,当初就不该把孩子扔下来的,说不定是用了什么凶猛的药物,看我们慧儿,无精打采的,有可能就是因为药性太毒了。”
栾珍心疼地抚摸了一下慧儿的小脸蛋。
白桃也跟着紧张起来,“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可怎么办才好啊。”
“去请御医来吧。”
“可慧儿的存在是个秘密啊。”白桃很为难。
昨天晚上,庄羽墨悄悄地送了不少羊奶进来,慧儿喝的不多,紧接着就陷入昏睡,白桃守了他一个晚上,到现在眼圈还黑着。
昨晚容天玄是来过的,就因为担心这一点,白桃让喜莺跟着费了点心,派了几个人守在门外,只要是看到容天玄过来,便谎称自己已经睡下了。
也不知道昨晚,喜莺是通过什么办法才将容天玄拦在映画宫外的。
想象着容天玄当时冷若冰霜的表情,白桃心神就有些恍惚,更加的心烦意乱了。
“慧儿总要喝点奶,二师兄怎么还没有将奶娘带过来!”
白桃抱着慧儿,尽量不会让他感到任何的不适,而后轻柔地悠了几下。
作为一个完完全全的新手妈妈来说,她还不知道究竟该怎么带孩子。
“你快将慧儿放下来,他看起来很不舒服的样子。”
经过栾珍的提醒,白桃低头看去,果真看到慧儿皱着一张小脸,好像随时都会哭出来。
白桃慌了,“喜莺,快找人去我二师兄那里传话,带奶娘进来的同时,再带个大夫过来。”
喜莺匆忙去了,她也劳累了一个晚上,虽然疲累,动作却很迅速,毕竟事关慧儿的生死,可不能怠慢了。
花园的羊肠小道上,容天玄悠悠地拢了扇子,觑向目光闪躲的庄羽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