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庄汝蔓虽然想要打起精神,却没有遂人愿,她病了,病得还很严重。
浑身发着高烧,不时会呓语。
安阳侯在听说之后,心焦如焚,便恳请容天玄,进宫探望庄汝蔓。
容天玄准了,当安阳侯出现在庄汝蔓面前的时候,她正昏睡,面容苍白如纸,不断摩挲的嘴唇似要说什么话。
安阳侯看她眼底泪痕未干,心紧紧地揪着,叹息一声。
“蔓儿,父亲来了。”
庄汝蔓眼皮轻轻动了一下,即便是听见了安阳侯的声音,可由于脑子还昏着,就没能睁开眼睛来。
“娘娘睡了有一会儿了。”
“御医过来看过了吗?”
“看过,都说皇后娘娘这是忧急攻心,还需要她自己想开了才行。”
安阳侯神色郁郁,又叹息一声,示意华音放下床帐,他坐到一旁的杌子上,“人原本还好好的,无缘无故就落了胎,心里肯定会那难受的。”
华音用牙齿轻磨了下嘴唇,没有接话。
这时候,躺在床上的庄汝蔓,却忽然呜呜地小声哭泣起来。
安阳侯跟华音俱是心底一震。
“蔓儿,你这是怎么了?”
再看过去,庄汝蔓分明并没有睁开眼睛来,可眼角处,不断有浑圆的泪珠儿滚落。
“孩子,孩子,不要怪为娘的狠心,你本不该来到这个世界上的。”
华音心想不好,怕是庄汝蔓再次被噩梦魇住,就要道出实情来了。
觑眼看向安阳侯,他果然脸色大变。
华音匆匆走过去,想要将庄汝蔓唤醒,却被安阳侯中途拦了下来。
“侯爷!”
“不要说话!”安阳侯狠狠瞪了她一眼,一双灰白的眉毛都快要飞起来了。
“孩子……还好你还活着的,若不然的话,为娘的恐怕是要心痛致死……呜呜呜……原谅我!”
室内瞬间安静下来,半晌,响起安阳侯的粗喘声,他瞪大眼睛,眼底血丝漫上来,愤怒道:“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谁来给我一个解释!”
安阳侯内力超群,刚刚那一嗓子,顿时震得头顶的房梁都跟着簌簌抖动。
华音耳边传来嗡嗡之声,她胆怯的不敢上前。
“父亲?”庄汝蔓从噩梦之中被惊醒,还有种恍然之感。
她以为自己听错了,缓缓地坐起身来,苍白的手指挑开床帐,虚弱地望过来,当迎上安阳侯怒气冲冲的视线时,心底咯噔一下。
难道自己刚刚做梦时,说了什么不该说的。
“父亲,你怎么会来的。”
庄汝蔓慌忙下床,由于身上的温度不退,她双颊上面浮现出诡异的潮红来。
安阳侯按耐下来,紧攒了下拳头,“刚刚为父听到了你说的梦话,你说你对不起那个孩子?”
庄汝蔓心底又慌又急,避开安阳侯的视线,无措地看了一眼华音。
华音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急得绞了几下袖口。
“只是,不着边际的噩梦罢了。”
庄汝蔓虚弱地用手指轻拂了一下额头。
她的略显紧张的小动作全部被安阳侯收入眼中,对于这个养女,相处了多年,安阳侯还是有很了解,往往她说谎的时候,都会做出这番举动。
安阳侯痛心疾首,声音沉若闷雷,“都这个时候了,蔓儿,你就不要再骗我了。你以为,你的事情能瞒到什么时候,早晚有一天会通过别的途经传入为父耳中的。”
安阳侯在朝中极有势力,虽比不得安邦侯,两厢却足以抗衡。
庄汝蔓眼中神采渐失,面对安阳侯凌厉的眼神,她无法再掩饰下去了。
“父亲,孩儿不孝,孩儿辜负了您……”庄汝蔓哽咽起来,紧接着泪水滂沱。
华音无奈,走上前来安抚她。
庄汝蔓一边哭,一边将事情的经过一五一十地告诉了安阳侯。
安阳侯一拳猛地凿在了床沿上,庄汝蔓心惊肉跳,泪水流的更凶了。
一步错,步步错,这深宫牢笼,根本就不适合她。
这一瞬间,庄汝蔓忽然释然了。
“你说,那个孩子不是圣上的?”安阳侯双眼暴突,血丝更为密集,似有血珠儿要迸溅而出。
庄汝蔓用袖口拭去眼泪,艰难地点头,“都是女儿的错,竟然连陛下的替子都分不清,被人玷污了身子,还怀了孽种。”
一想到无辜的孩子,她的胸口就好似生生被剜去一块肉,疼级入骨,一刻都不得安宁。
“荒唐啊,荒唐!”安阳侯嘴角扭曲地抽动了几下,愤怒的情绪占据了他,浑身戾气环绕,却找不到发泄口。“我堂堂庄家的女儿,竟然被一个卑贱的替子……”
庄汝蔓担心安阳侯,忍住了哭声,“父亲,这件事情万万不能声张出去,女儿的名节时小,庄家的名誉是大啊!”
她心中有愧,觉得愧对了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