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鹤闭了眼睛,心静如水。
他觉得自己做了丧尽天良的事情,将庄汝蔓伤害的如此之深,“奴才只求一死!”
容天玄手指弯曲,一下下的轻敲桌面,在晃动的烛火之中,听起来格外的瘆人,“你要去死!”
“请皇上将奴才交给安阳侯处置吧,一切都是我自找的!”
万鹤闭了眼前,眼前浮现出庄汝蔓落泪的伤心模样,顿时心若刀割。
“好,不过,在那之前,朕可以满足你一个要求。”
万鹤不敢置信地睁开眼睛来,难以相信容天玄也会有如此仁慈的一面。
“给你一炷香的时间,你先想一想。”
容天玄阖了凤眸,闭目养神。
万鹤欣喜之余,有些矛盾,这个要求,在容天玄脱口说出的瞬间,他便已经有了答案。
可这样一来,他怕自己深爱的那个人会再次受到伤害。
“时间马上就到了。”秋鸿好心提醒了一句。
万鹤额上,汗落如雨,他紧凝着容天玄,直到他打开眼睛,心脏便开始突突地狂跳。
“想好了?”
万鹤拼命点头,“想好了,奴才临死之前吗,只有一个要求,就是希望能够再见到皇后娘娘一面,跟她说说话,还请皇上恩准!”
咚地一声,万鹤磕了好几下头,额头频频地撞击冰冷的地砖,直到红肿,甚至是渗出血迹来。
万鹤心内忐忑,不知道容天玄会不会答应,就算不喜欢,可庄汝蔓说到底也还是他的皇后。
容天玄凤眸纳入晃动的烛火,透出幽冷的暗芒,“好,朕准了。”
万鹤惊喜地抬起头来,血迹顺着他的额头蜿蜒而下,“谢皇上开恩!”
……
幽静的宫室内,月光徐徐盛放,却在庄汝蔓暗淡的视线当中,迅速地枯败下去。
“皇上!”华音咬牙,想要为庄汝蔓说句话。
容天玄却冷冷抬手,示意她什么都不要说。
华音咬住嘴唇,眼泪几欲要落下来。
怎么会有这么荒唐的事情!
“皇后娘娘,还请你忍一忍。”
秋鸿轻声说了一句,便示意手下将屏风搬过来,挡在庄汝蔓身前。
庄汝蔓端坐在椅子上,动也不动,甚至许久连眼睛都未曾眨一下,就好似一个假人。
待屏风搬好之后,秋鸿跟华音退了下去,独留下容天玄跟庄汝蔓在房中。
容天玄走到屏风前面,妖魅的眸子掠了一眼屏风上的投影。
“待皇后听了万鹤的话,皇后有任何的要求,朕都会满足的。”
“谢皇上。”
庄汝蔓的话没有任何的感情可言。如今的境地,对她来说就是最为残忍的折磨。
容天玄的行为,一再迫得她看清现实。
听到屋门被关上,随后,一人推门而入,庄汝蔓胸口的位置紧揪着。
她想要逃,却逃无可逃。
庄汝蔓的双手紧紧地抵在膝盖上,整个身子,在灼火的投映下,就好似身在狂风之中,不等人来到眼前,她便仓促说道:“有什么话,你就尽快说好了。”
万鹤紧张地顿住了脚步,透过屏风,隐约能够看到庄汝蔓的身影。
“皇后娘娘……”他用了他原本的声音,小心翼翼地唤了一声。
只见,她的身子抖动的更为厉害了,让人心疼。
“快说。”庄汝蔓很不耐烦。
“皇后娘娘,奴才让您受惊了,是奴才该死。可在临死之前,不能再见上您一面的话,奴才就是死了也不会甘心的。”
庄汝蔓眼眸黯淡,端坐的身形忽而止住了颤抖。
通过屏风,她小心觑了一眼站在自己对面的男子。
身材颀长,是个威武的男子。
他说他会死。
为什么会死?
见庄汝蔓仍旧不说话,万鹤无奈地笑了笑,可眼底的期冀未散,生意愈发地温存起来,“皇后娘娘,奴才名为万鹤,是皇上的替子,这已经不是你我第一次见面了……”他的声音忽然急转直下,充满了自责,“皇后娘娘,是奴才罪该万死,对娘娘做了丧尽天良的事情。不过……小的是情之所至,所以,没能及时地住手。”
庄汝蔓缓缓地转了眼睛,盯着屏风对面的人影瞧。
情之所至……
“皇后娘娘,奴才知道是痴心妄想,可自打第一次见您,脑海中您的一颦一笑便挥之不去,独处时每每想来,还会痴痴发笑。奴才知道您高高在上,便极力克制,可是,原谅奴才定力不佳,只要看到皇后,便会心猿意马,再难想起其它,也因而……也因而才会在我们独处的时候,犯下荒唐的错误来。”
“不要再说了!”庄汝蔓声音嘶哑,她能感觉到,自己正在动摇。
万鹤情真意切,她甚至能够回想起那双幽亮又饱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