尧海纳的话并没有放空,有一天我正在替宋慧清收拾几套想给她看的书,突然接到了年宇的电话。“桑蓝。我想见你。我就在魔音咖啡厅!”
我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决定见见他。
不是因为别的,而是因为自从见到宋慧清后。对世界,对人生的看法就释然了很多。我常常庆幸自己现在还有一个健康的身体。还有人可以爱,还有人爱着我。
我去了魔音。看到年宇坐在一个角落里,短短的几个月时间。他变化好大。
“怎么想起来见我?”我坐下,把包包放在一旁的桌子上,年宇看到是我,有点激动。
“你还好吗?桑蓝?”年宇关切的样子与以往大不一相同,我知道。这是出自真心的,而非是敷衍。非是虚假。
我笑了笑,还未到三十岁。却有四十岁的沧桑。
回头看,过往那些狼藉。现在看起来一切都是那么的安然。
“我还好,做家政,工资不少。养活瑶瑶绰绰有余。”我以微笑致敬岁月给我的伤害,我以原谅宽容了年宇和我之间的误会。
年宇突然伸手握着我的手说。“桑蓝,我对不起你和瑶瑶,那件事情原来自始自终都是高丽从中作梗,如果你能原谅我,我愿意接受你和瑶瑶,我们再做一家人好不好?”
前后变化如此巨大,好比坍塌的世界突然来了一个倒镜头就恢复了原先的美好,让人感觉不切实际。
“年宇,你知道那是不可能的!”我拒绝了他的好意,看到年宇脸上的失落,我含笑劝他,“过去的都过去了,以后的生活才重要,我相信,瑶瑶依然愿意做你的女儿,她一直都嚷着要见爸爸。”
年宇突然掩面,神情悲伤,一时不能言语。
“瑶瑶,瑶瑶她从来都没有怪过我吗?那时候,我一时气极,冲动之下毁了我们的家。”年宇的眼眶红了,他看着我,我仿佛看到了十年前的年宇,真诚,坦率。
“年宇,瑶瑶没有怪过你……”我虽然恨过,怨过,也想报复过,但此时此刻,我竟然想的最多的是尘世美好,人心至善。
我本来无心再打探高丽的种种,可是年宇已经开始讲述,我做了一个很好的旁听者,像是从来这些风雨都无关乎我。
“有两对夫妇来孤儿院领养孤儿,一对是工薪家庭,一对是富有家庭,一个女孩子主动选择了工薪家庭,另一个女儿选择了富有的家庭。工薪家庭的女孩子顺利考入大学,由奶奶养老金供学直到毕业,历经坎坷,最后得到了幸福的家庭……富有家庭的女孩子,因为父亲过份地关爱养女引发养母的嫉妒,她在家里过得水生火热,因为漂亮,从小就被称为狐狸精,她们同时遇到了一个男孩,男孩选择了工薪家庭的女孩,所以那个女孩子就把所有的不幸都怪在了抢她父母,抢她幸福的女孩子身上。”年宇说完,红着眼眶看着我,“后面的事情,我不说你也该清楚了,桑蓝,对不起。”
现在我已经不会像事情初发生时那样的痛苦,但是听到这些事情的时候,还是觉得自己难以呼吸。
我本以为,我的经历就已经太过黑暗,可是没有想到高丽会有这样的生活。
“那瑶瑶……”
年宇摇了摇头,“那件事情是高丽花了重金操作,当年那位参与的大夫已经离职出国了……”
“你怎么知道这一切的?”我看着年宇,不明白为什么原本不清不楚的事情突然就水落石出了,年宇低下头痛苦地说,“是尧先生调查的,他很关心瑶瑶,不知道你们怎么样了。”
“他有妻子。”我笑了笑,“我们不会怎么样,到是你,高丽那边安排好了?”
“还用安排什么,她亲手毁了我们三个人的幸福,不,是四个人的,她害了瑶瑶!”年宇非常激动,他看着我说,“我已经净身出户,和她协议离婚,她不愿意这些事情闹得沸沸扬扬,昨天,她已经去了澳洲。”
听到这些事情,我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像电视剧里的故事,好像和我没有多少关系。
“年宇,她谁都没有毁了,她成全了你,成全了我,让我们打开了新的生活。你找到了你所需的,成为了独立公司的老总。我找到了我所需的,一个人的生活,一个人的独欢,看似清冷,却别有味道。”我以一种超脱的角度来看待我们的关系,看待人生的经历,并不是我能完全的将这些从心底抹去,那丝痛苦,那些过往,而是,我能以一种正确的态度来面对生活里的一切,不是抱怨,不是恐惧,而是勇往直前。
“桑蓝,你变了,变得美丽,独立,和之前在大学时候的桑蓝一模一样。”年宇的眸子里有欣喜,有赞赏,更多的是一种对我的重新认识。
我和他道别,走出魔音,看到尧海纳倚着黑色的宾利站在那里,与身后的风景遥相呼应,像是画框里的伯爵。
我回头看,年宇就站在魔音的落地窗前望着这一切。
我站在原地,冲着尧海纳微微一笑,然后迈着轻快的步伐向他走去。
坐在车上,我对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