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知道了瘸子的故事后,他便音乐有了一丝不同,在讲神话故事时特别注重讲一些鬼怪知识,只是当时我却并没有太过在意,仍只是当做故事来听。
转眼之间,两年的时光匆匆而过,这天,山上早早地便来了一位特殊的香客。
初升的太阳刚刚照到位于山顶的玉皇大帝庙顶,山的那一头便传来了一阵阵的哭声,瘸子不紧不慢一口一口地抽着烟袋,微微眯着眼睛盯着那个方向,另一只手在膝盖上不停地揉搓着。
“刘师傅,刘师傅······”远处传来一声声高呼,眨眼间,来人便已到跟前,“您快去看看吧,我娘她,她······”
“唉,”瘸子摆了摆手,“小周,前面带路吧······”说完瘸子扭头看了看在旁边收拾香炉的我,略微思索了一下,叹了一口气,叫道:“狗蛋,去洗洗手,现在跟我出去一趟。”
来人虽然被瘸子叫做“小周”但他其实也是我的叔叔辈儿,而且周家老太太和我姥姥的关系很不错,以至于每年回家拜年时我都要去周家磕两个头的,不知道周家这次出了什么事,以至于周叔如此慌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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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上元节以来就很少有附近村子里的人来找瘸子看事了,道路两旁的杂草已经长了半人多高,挂着一颗颗晶莹的露珠,稍微一碰,便砸落到地上,倏忽钻入泥土里,滋润这山间的林木。
周叔两脚生风地劈开杂草在前面走着,瘸子虽然跛了一条腿,却也是紧紧随着,走的飞快,我吃力地跟在后面,任凭大滴大滴的露水打在脸上、身上,刚刚爬到山顶便将我全身湿透。
“师傅,你这次进村干啥?”我气喘吁吁地问道。
“前一段恁爷老了(村里对老人去世的称呼,避讳“死”字,我跟你婶子几个兄弟姊妹依着老规矩操持葬礼,一直也没什么问题,今天是他老入殓的日子,可却发生了怪事。”周叔抢话过去说到。
“什么怪事?”我不禁好奇。
“恁奶从昨晚开始一直哭闹,嚷嚷着说恁爷带了俩人来找她,要带她一起下去,俺娘就一直寻死觅活的,一家子劝了一晚上,总算是平安无事,可今天早上我出去端碗鸡蛋羹的功夫,俺娘,俺娘就忽然不行了……”
说着说着,大颗大颗的泪珠便滚落下来,一腔孝心混着清晨的露水,一齐滋润着这片山林土木······
“狗蛋,你觉得这是怎么回事?”瘸子扭头看了我一眼。
“不知道,总之不是大问题。”
以前在山上看瘸子给人看事时候也没少遇到这种情况,有时候是心病,因为老伴去世,留下的老头或者老太太心头有疙瘩,总觉得自己剩下的日子也不长了,所以总说自己看见老伴带无常来索命;还有时候是真碰见老伴带着无常来勾魂的,那却是因为两个人缘分深厚,两人姻缘没到头,所以七爷八爷奉着阴天子的诏书带两人一起投胎,生者的阳寿便留到下辈子均给两个人,这样两人下辈子还是一对美满夫妻,遇到这种情况的真算是福缘深厚了。总之,这件事情算不得大。
“我看这事可不简单。”瘸子似乎知道是怎么回事一样,忽然来了这么一句。
周叔一听瘸子语气不对劲,立马慌张起来,“刘师傅,您一定要救救俺娘啊,爹娘养了我半辈子,我还没尽孝道呢,可不能让俺爹就这么把俺娘带走啊。”
“该帮的我自然会帮,这你不用担心。”
在路上周叔又详细地给我们讲了一下家里的情况··········
虽然一大清早出发,但我们马不停蹄地赶到周家时也是将近中午了。
这一路能撑下来不掉队还“多亏”了瘸子这两年来对我的“魔鬼训练”,天天让我背着香宝蜡烛满山遍野地跑,说要打点打点山间的鬼怪精灵,这样可以保着来庙里上香的香客在路上不出意外。
我当时不解,就问瘸子:“你不是说人死就要下地府吗?山间鬼怪不入地府游荡人间,这不是“违法”行为么,再加上阻拦生人的罪过,按你说的话,这些罪责加在一起都够下辈子入饿鬼道了,你大小也是个术士,算是个阳间的差役,不仅不去镇压,还要供奉,这是怎么个说法?”
结果瘸子又开始给我讲大道理:“你看当初的梁山泊一百单八好汉,不也是违法组织么,可朝廷为什么没有剿灭呢?因为他们平时不犯事啊,而且你再仔细想想,后来南征方腊不也是依靠着梁山势力才成功的嘛,所以,我如此这般对待漫山鬼怪精灵的原因也是这样,”说着瘸子还捋了捋稀稀拉拉的几根胡子,抬头望着天,故作高深地说:“年轻人,以后遇事要多加考虑,你要知道,世间的真理都是在思考中产生滴。”
看着瘸子一脸的浩然正气,我不由得陷入了沉思··········
我好像记得当初第一次招安梁山失败后朝廷便是两次征讨,不过都兵败而还。
最后,我总算悟出了瘸子此举的原因:瘸子太面打不过他们。
说白了瘸子就好像个拿片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