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接上文。
我双目失神地尾随在青衣女鬼的身后,一直跟着它下了楼,走向外面空无一人的街道。
“铛~铛~铛~”“锵!锵!咚咚铛!”“嘣嘣绑!”锣鼓喧天的声音从远处传来,眨眼之间便到了我的身边。
“咚~~!”一面大锣的巨响将我震回了神。眨了眨眼睛,却已经找不到那个引我来此处的青纱衣女鬼。反视周围,发现自己似乎到了一场大型戏剧集会之中,身旁不断有各种画着油彩妆容的人经过,道路的两侧则是一个个搭好的戏台,一眼望不到头,有的上面正热闹地唱着大戏,而有的上面则正在更换演出道具,似乎是刚刚换场。
我瞬间便被勾起了兴趣,虽然我不是特别喜欢听戏,但是这种规模的大型戏剧集会可是不多见,而且身处这种热闹的地方也难免受到台上演员情绪的感染。我兴致勃勃地跑来跑去,一会跑到这边听听激昂的《穆桂英挂帅》,一会又跑到那边听听深情的《霸王别姬》,心情也是一会儿激动,一会儿落寞,不知过了多久,我已经逐渐沉浸在了这里的环境中,爱上了这个满是戏台的地方。戏台下也有不少卖杂货的小摊,有卖小吃的,有卖泥人玩偶的,有卖糖稀糖人的,一家挨着一家,一眼望不到尽头。
我仿佛回到了童年,无忧无虑,无拘无束,舔着小摊赠送的糖人四处撒欢玩耍,想怎么笑就怎么笑,想怎么哭就怎么哭,心里憋屈了就随着台上人的调子畅快地喊一嗓子,跑的累了就随便找个没人的地方一坐下休息。
不知疯玩了多久,只觉得肚子饥饿,便想去买一碗阳春面垫垫肚子,可走到小吃摊后却发现兜里没有带钱,于是只能失望地扭头离开,这时老板好像看出了我的落寞,走过来一把拉住了我的肩膀,
“小伙子,饿了吧,来吃碗面吧。”
我抬起了头,发现老板是位中年大叔,古铜肤色,瘦骨嶙峋,但是面目慈祥,正笑呵呵地看着我。
“老叔儿,我今天没带钱,先不吃了,等下次吧,下次我过来时候再来您摊子这。”我又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红着脸回答道。
那老板却是不由分说一把伸出枯瘦的手掌,将我拉坐到了一个板凳上,“来,坐!今天这饭就当我请客了,饭钱先赊着,下次来时候再给也不迟,我这卖饭的可见不得人饿肚子。”
我不好意思白吃白喝,于是一直推脱着说我其实还不是特别饿,还想去再看会戏,那老板似乎猜出了我心里所想的事情,看着我的眼睛说道:“小伙子,没啥不好意思的,就当我行善积德了行不?来来来,坐吧坐吧,我去给你做面。”
老板说完后便扭身去下面条了,我看面条已经下锅,便也不好再说离开,只能在心里告诉自己下次一定要来把饭钱补上。
不到五分钟,一碗香喷喷的阳春面便端到了我的面前,刚闻到香味,我的肚子立马不争气地“咕咕噜噜”响了起来,惹得老板和周围几个吃面的人一阵哈哈大笑。
我看了他们一眼,无奈地“嘿嘿”苦笑了两声,伸手端起了眼前的面碗,可还没动筷子,两滴眼泪便已经划过脸庞落到了碗里。周围的人见状立刻噤了声,老板一看我这样,以为是自己和几个大人一起笑话我把我气哭了,于是急忙走过来向我赔礼道歉,可却令我哭的更加难以控制。
我为什么哭呢?难道真的是因为他们的笑话吗?不!只因为这个和谐的氛围,这个想笑就笑,没有恶意的氛围!
小时候的我是那么无忧无虑,虽然和其他小孩在一起玩的不多,但是大家也都没有因为我是生人而欺负我,那时我所接触的世界是充满了光明的世界,没有自私,没有阴谋,没有陷害,帮助同学会被表扬,欺负别人会被批评,拾金不昧会被大家夸奖,努力奋进会有收获,老师教导的是仁义礼智信,家长看重的是品德与修养。
而现在我生活的环境呢?人人只念着自己,一丝利益,就不惜把别人推入火坑,帮助别人往往连一句感谢都得不到,欺负别人也不一定会被责骂——只要你家足够有钱有势!拾金不昧会被骂做装*,努力奋斗会被嘲讽无能,老师教育的是“分数最”,家长看重的不再是高尚的品德。
一年前的我只要见到别人有困难便会申以援手,因为瘸子的教导一直牢记在我心间,可最后得到的结果竟然都是对方的无端辱骂!为什么?怎么会这样?
我有病吗?是啊,因为我确实有病啊,在那个地方,我确实是个身患重病的人,而且病入膏肓!于是我开始去“治疗”自己,去请教“名医”,去让自己变成一个“正常人”,经过一年的“治疗”,我觉得自己已经脱胎换骨。
我开始封闭自我,我开始漠视别人的痛苦,我开始充满疑心。我把自己变成了一只猎豹,一只生存在危机四伏的非洲平原上的猎豹,多疑,残忍,凶恶,因为只有这样,我才能生存,我才能不被他人所害!我几乎淡忘了什么叫谦虚,什么叫礼让,什么叫互助,这些正能量反倒会令我惊讶,在看到别人去帮助别人时我总会在心里惊叹一句:哇,他怎么这么轻易地就同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