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接上文。
夜,寂静漆黑,天上皎洁的圆月却又将这黑暗照成了淡墨一般,水墨画一般的天地似乎从未像现在一样平静,伴着夏虫的清唱与微风的吹拂,霎时间便令人忘记了他的烦恼与忧愁,只将一颗心,散在了那清凉的夜风之中。
我胡乱套上裤子和鞋子后急忙朝着门外追了过去,几步便追上了正在摇摇晃晃摸黑往前走的瘸子,一把拽住了他的衣角。瘸子扭头看了看我,没有说话,我也抬起头看了看瘸子,努力使自己的表情变得坚毅,不想让瘸子看出我眼神中对黑暗的恐惧。我们俩并排走在那明亮的月光下,快走到大门前时终于将那敲门声听得真切,门外的人为什么会深夜来访?为什么一味敲门却不说话呢?他究竟是人是鬼?
我掩饰内心的恐惧,便率先开口对着门口大喊了一句:“谁在······”
“门外”两个字还没说出口,便被瘸子一把捂住了嘴,我疑惑地看了他一眼,只见瘸子伸出另一只手的食指对我比了个噤声的手势,我心领神会,在瘸子的手拿开后仍然紧紧地闭着自己的嘴巴。我满腹狐疑地跟在瘸子身后,只见他摇晃着走到了大门处,伸手拉开了门栓,“吱呀”一声打开了大门。借着月光,我看清了门外的来人——是住在姥姥家村子东坡的王叔。王叔没有说话,瘸子也没有说话,二人却好似心意相通一般,瘸子扭头朝着屋内走回,王叔也在后头关上大门随着瘸子进了卧房。
摸到灯绳,“啪嗒”一声,屋内的黑暗便被驱了个一干二净,昏黄的灯光似乎令身体也回暖了几分。
瘸子示意王叔坐下,顺带把我赶回了里屋睡觉,当然,我肯定不会就这么听话地睡觉啦,好奇心对我的诱惑力实在是太大,于是我假装回里屋睡觉,在瘸子出去后又偷偷爬了起来,扒到门缝处偷偷往外窥视着。只见瘸子在出了里屋后扭身去关了房门,又搬了个马扎坐到了王叔的对面。
“什么事儿这么急,非得今晚上来找我。”瘸子紧板着一张老脸,似乎非常不悦。
“对不住了啊刘师傅,家里确实出了点急事,要不我也不会大晚上来扰你睡觉了。”王叔一脸歉意,不住地搓着双手,羞愧的同时又看起来十分着急。
“我倒不是嫌你打搅我睡觉,问题是狗蛋现在还在我这,你这大晚上一砸门,万一把他魂儿给惊跑了怎么办!······唉······算了算了,也别啰嗦废话了,有啥事赶紧说,说完早点回去歇着。”一向乐于助人脾气温和的瘸子一反常态,显得十分不耐烦。
“哦哦,是这么回事,上个星期俺爹不是老了么,今儿是他头七的日子,没想到今天晚上十来点钟时候我和我媳妇正在守夜,突然听见屋子外有一群猫在叫,“喵嗷喵嗷“地压着嗓子乱嚎,听得我俩直起鸡皮疙瘩,我就拎了根笤帚棍出去赶猫,可没想到等赶完猫回来后,我刚走到门口就看见爱芬李婶的名字笔直笔直地坐在椅子上,嘴里一直吐白沫子,两只手却还直直地伸着,手指正好指着我,可把我吓了一大跳。”
昏黄的灯光下,我并不能非常清楚地看清王叔的表情,不过在我想象了一下那个诡异的画面之后还是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然后呢?”
“然后我就小心走了过去,听见她嘴里一直在嘟嘟囔囔的,刚开始也听不清,后来她声音越来越大,都喊了出来。”王叔说到这,又顿了一下,似乎是咽了一口吐沫。
“赶紧说,别磨蹭!”瘸子本就不高兴,再看到他这幅神神秘秘的样子,更加不耐烦。
“她嘴里发出来的是俺爹的声音,后来她一直在用俺爹的声音大声骂我不孝!”我躲在里屋,明显的看到王叔猛地哆嗦了一下,似乎非常害怕。
······
话音一落,屋外便陷入了平静,我从门缝里看到瘸子没有答话,反倒是低下了头。虽然瘸子背对着我,不过我心里清楚瘸子现在肯定是在低头掐算。
“这王老头,早不死晚不死,偏偏在今天赶上头七,晦气!晦气!”瘸子无奈的猛躲了几下脚,随后“腾”的一下站了起来,“事不宜迟,赶紧带我过去!”
王叔见瘸子似乎是同意了帮忙,急忙一脸献媚地扭头给瘸子引路。二人拉灭电灯疾步走到了门外,一前一后没入了屋外的世界。
我本来站在里屋偷窥,本来心理就有点怕黑,这下突然见到他们都走了出去,心里一急,推开门便追了出去。
“狗蛋!”
刚刚踏出屋门,我就被吓得一个激灵站在了原地,看着前面不远处扭过身的王叔,还有那个一脸怒容的瘸子,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谁让你出来的!不是给你说了让你回屋睡觉吗!”
瘸子今天不知道到底是怎么了,脾气万分暴躁,看见我没有听他的话回屋睡觉后气的腮帮子都鼓了起来,连续几个厉声的呵斥更是把我吓得不敢动弹。
“刘师傅,小孩估计是怕黑,不敢一个人睡觉,今天这天你可不要吓坏了孩子。”王叔见情况有些尴尬,急忙在旁边打圆场。瘸子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