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接上文。
“刘师傅~~~”
“刘师傅~~~”
一声声呼喊冲散了清晨的薄雾,也冲散了我的美梦。
“邦邦邦。”
“哗啦啦~~~吱呀~~~”
瘸子披了件小褂,蹬上鞋子走了出去,打开门闩,拉开了沉重的大门。
“什么事啊,怎么来这么早。”
“嘿嘿,大爷,实在不好意思了,确实有急事······”
······
等我磨磨唧唧地穿好衣服走出卧房时,来客已经和瘸子在客房喝茶聊天了,定睛看去,这次来访的不是别人,正是我大舅家的大表哥。
“先去把火升起来。”
给表哥打了个招呼,我便默默地转身出去了。
和别人相处久了,便总会产生一些无言的默契。
当有外客来访时,瘸子是向来不允许我在旁边听他们谈话的,所以他总会给我安排一些小任务,我也会听话的去做,毕竟我明白他的根本目的仅是把我支开罢了。
过了很久,直到一次瘸子给我讲故事时候,他才将他的目的透露给我:
原来村里老人分外迷信晦气之说,他们认为遭遇不幸的人身上会沾染有“晦气”,如果另一个火气不旺的人和这些粘带有“晦气”的人有所接触的话,就会沾染上他们的坏运气。
而那些大清早或者大晚上前来黄龙山的人往往都是因为家里出了急事不得不来,瘸子认为他们身上的晦气是十分沉重的,因此他才禁止我与他们有所交际。
不过幸好瘸子每次都会把自己下山办事的经历编成故事,绘声绘色地讲给我听,也算满足了我年幼的好奇心。
刚刚走到墙边的小铁炉旁拿起火柴,屋内的二人便已走了出来,看到表哥塞给瘸子的那个小酒瓶,我心头便已清楚地明白:这次又有故事可以听了。
瘸子帮人办事从不收钱,虽已说明是积德行善,可村民还是总觉得过意不去,后来不知是谁发现了瘸子嗜酒的脾气,一传十十传百,从此以后人们找瘸子办事时便都会带上一小瓶好酒,瘸子倒也从未推辞过,一旦这酒瓶接手,便也就定下了这桩事务。
后来瘸子偷偷告诉我,他收酒的目的不是品饮,而只是让那些有难的村民安心罢了。
一起吃过早饭,瘸子穿戴好衣服后便下山去了,临走前递给我个小板凳,我接过放到了庙门口,守在这里接待着来往的香客,看着山头飞禽的翱翔,直到黄昏,瘸子归来,然后搬着两个小板凳和他一起跑到山顶,他今天所经历的故事之中。
“瘸子,瘸子,你今天下山有没有遇到什么好玩的事?”
“我今天下山之后啊······”
以下为第三人称
瘸子跟表哥下黄龙山之后没有回村里,而是直接穿过山岭,行程直指村子里放养山羊的山沟,在那半山腰处有一个小草屋,据说是供村里放羊人休息的公共“休息室”,而瘸子和表哥的目的地便是此处。
一只被啃食破碎的山羊静静地躺在草屋前面的草地上,大群苍蝇盘绕在它的身旁,似乎再用自己的嗡鸣弥补山羊的安静。
“刘大爷,就是这个,”大表哥指了指地上的死羊,“昨天下午我看天色有点阴,就将就在草屋住了一晚,可三更半夜时候外面羊群却突然惊了窝,我爬起来扒着草屋的小窗帘看了看,却看到······”
“看到了什么?”瘸子看着地上的羊,蹲下身将羊颅骨弯了下去,顺手取来几片落叶盖住了羊眼。
“看到一群魂儿在吃羊!”大表哥狠狠地咽了口吐沫。
“什么?”瘸子听到他的话后眉头一皱,“一群魂儿?”
村里有时候会把鬼统称为魂儿
“是,就是一群,在羊群里飘飘忽忽的,把羊惊得咩咩乱叫,后来这只羊被挤了出来,那群魂儿就一拥而上,把它撕碎吃了。”大表哥脸色突然变得煞白,似乎对昨晚的经历还有些心有余悸。
“那群魂儿长什么样?”
“不知道,黑乎乎的我也看不太清,只能觉出来跟人长得差不多······哦,对了!”大表哥一跺脚,似乎突然想起了很的事,“它们吃羊时候就是朝着草屋扑过来的,我还正好和一直魂儿撞了个对脸,快把我吓死了,那家伙,那家伙没有黒眼仁!”
大表哥语气突然加重,最后一句话突然喊了出来,把瘸子吓了一跳。
“你这混小子,好好说就好好说,一惊一乍的干啥,吓死我了。”瘸子搓了搓手,脸色略显尴尬,但那股忧虑之色已经荡然无存了。
“嘿嘿嘿。”
“好了,我知道是怎么回事了,你现在赶快回村给我取一把箬叶,一盆糯米来。”
“大爷,你想吃粽子了?这还没到端午呢。”
“你小子打什么浑,赶快去!”瘸子作势要打,表哥见状急忙躲开,一溜烟往家里跑去了。
看着他离开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