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接上文。
当感动瞬间化为惊恐,那股反差吓得我心脏骤停,脚步踉踉跄跄向后倒去,扑通一下狠狠地摔倒在地。
那个怪物伸手捡起拐棍,一瘸一拐向我走来,那幅姿态简直和瘸子一模一样,没有五官的脑袋好像一个长毛的鸡蛋,可这个长毛的鸡蛋却可以发出和瘸子一样的声音。
“你是谁啊。”
“我我我,我是刘师傅的徒弟,你好大的胆子,竟敢闯黄龙山。”
“刘师傅的徒弟?”
他微微斜了斜圆润的脑袋,似乎在思考我的话。
难道他害怕瘸子?
“对,刘师傅的徒弟!”
我压了压身体的颤抖,假装底气很足地喊到。
“哦,刘师傅的徒弟。”
似乎听懂了我的话,那个怪物把头转向了我,然后身体瞬间炸一团绿雾,在月色下重新扭曲组合,再次现身时竟然变成了我的模样,衣服,身体,头发,都和我一模一样,只有那个脑袋依旧像个光溜溜的肉球,一动不动地看着我,口中念叨着:
“我是刘师傅的徒弟,我是刘师傅的徒弟……”
我瞪大了眼睛,只感觉一阵鸡皮疙瘩瞬间炸起,冷汗簌簌地冒了出来。
“妈呀!”
我被吓得屁滚尿流,一溜烟跑下了法台,冲进玉皇大帝庙内缩成了一团。
其实我本不应惧它,但我无论如何也没有料到这种妖怪竟然会出现在满是神庙的黄龙山上,也正是这种意外导致了我心理的崩溃,不过除此之外还有另一个原因。
人类都有着沁在骨子里的依赖与惰性,有的人会在面对困苦时释放它们,选择通过依赖别人击败困苦;而另一些人却会选择在困难面前隐藏它们,用勇气与坚持作斗争,忍受痛苦,击败困难,在安逸时反倒会任凭它们泛滥。
显然我是后者,回到这个熟悉的地方,我的依赖感便在不知不觉间滋生泛滥,潜意识告诉我:这里有瘸子,他会像曾经一样保护自己。
所以我丧失了斗志,面对危险时的第一反应不再是反抗,而是畏缩躲避。
大帝庙内漆黑一片,只有月光透过木门上空格透入的一排白光,打在地板上反射出幽幽青芒。
我大口喘着粗气,感觉心脏几乎要跳出胸膛,顶着满头冷汗紧盯着地上的月光。
如我所料,一个圆润的黑影出现在了地上的青光之中,一动不动地看着我。
他进不了门,不过我也出不去,长期耗下去吃亏的只会是我,大帝的神威可以保护我不受妖魔所害,不过却不能助我降妖,若要保命,还需自强。
稳定下心神后,我总算恢复了一丝神智,于是当先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尘,凝神定气,熟练地冲窍而出,同时唤出了血铠与幽冥斩。
可惜这个诡异的夜晚再一次并没有让我如愿,我的魂魄还未离开身体,便被一股大力吸了回去,感觉自己就像陷入水中暗涡一般,一阵天旋地转之后,我再次睁眼时,眼前出现的还是那个鸡蛋头的影子,抬起手,肉身也跟着一起抬起。
果然,离了辖区果然不能出窍。
不久前我和霹雳火、穿山甲二人一起喝酒,霹雳火这汉子酒劲上来之后便开启了话唠模式,不停向我介绍阴差的一系列规矩,当时我便听到他说过“活人阴差在离开自己的辖区后便无法出窍,除非有特殊令牌”这样的话,当时我还以为是醉酒之言不足全信,所以并没有在意。
如今我被怪物逼到大帝庙才想起他的话,可惜现在在意也来不及了。
我瘫坐在蒲团上与外面的鸡蛋头对视了好久,最后灵机一动,忽然想起了瘸子画符时所用的朱砂黑墨,它们就存放在大帝庙后堂。
虽说我不会画符驱鬼,不过朱砂这种物质本身便属火德,一团朱砂对鬼怪来说不异于一团炙热的火焰,所以我大可以利用这些宝贝跟外面的怪物对砍啊!
绝处逢生,我悻悻地绕过大帝神像,轻轻推开后面的小门,走进了大帝庙的后屋——瘸子存放工具的地方。
看着满屋子的家伙,我忍不住兴奋地搓了搓手,这些东西在外人看来不过是一些落满灰尘的便宜货,不过此时在我眼里却仿佛一个高端的武器库,朱砂是喷火枪,糯米是防弹衣,还有木刀、幡旗等等,这些家伙可都是开过光的宝贝!
我找了一块红布,抖干净上面的灰尘后动手将桌柜擦拭了一遍,最后将满屋子道具挨个检查了一遍,令我欣喜的是这些东西竟都没有腐烂,朱砂依旧干燥血红,最神奇的是那半小缸糯米竟然也没有生虫或者发霉,伸手抓一把,甚至依旧可以依稀闻到上面的米香。
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
丘吉尔说过:“能克服困难的人,可使困难化为良机”,看来伟人的见解果真深厚,我现在虽然还没有克服困难,不过显然已经把困难转化为良机了,这一屋子开光宝贝就算砸也能把外面那个怪物砸出屎来,而且有了这些东西,我以后即使不能出窍也足以自保,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