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接上文。
长满老茧的大手朝我的脖子呼啸而来,我身体微微倾斜,躲过抓取后一把抢过了他手里的木棍,然后向后快撤一步,伸手从兜里扣出一点残余的朱砂,咬破手指后将朱砂与心血的混合物抹在了棍尖。
那个男人被抢去木棒后显然有些恼羞成怒,立刻大喊道:“这小子肯定不是什么好人,大家赶快抓住他!”然后与他背后的一群人一齐攻了过来。
毫不掩饰的以多欺少,那么我用法术对付他们也就不算过分了。
大破九宫八卦后,霹雳火教了我一套他自己悟出来的棍法,名曰:九点梅花。这套棍法简单易学,可以说是灵法与武斗的完美结合,虽然威力不强,不过对付普通人来说还是绰绰有余,而且不至于伤人性命。
九点梅花棍旨在定身而非伤人,只要棍尖朱砂印点到对手眉心,就能将其定身三刻,所以这套棍法的套路多为点到即止,既没有强横攻势,也没有纠缠严打,恰好适合我来对付这群疯狂的人。
看着对面扑过来的一群壮汉,我不慌不忙举起木棍,当先一招银蛇出洞,闪电般戳中了两人,将他们稳稳定在了原地,不过剩下的人显然没有注意到自己同伴的异常,仍然发疯一般朝我扑来。
看着这群冥顽不灵的野兽,我心底不由冒出一股火气,手上的力气也加大了不少,奋力甩起木棍,将其一一定住,棍尖的朱砂也恰好用完。
电光火石之间,战斗结束,我丢下棍子扬长而去,留了这一群人在烈日下思考自己的罪过。
回到村里,我先回到姥姥家看望二老,垫补几口午饭后便启程回返黄龙山了,不过据说我施法降众的故事后来广泛流传在了村子里人清楚了我的身份——黄龙山刘师傅的徒弟。
······
我直奔黄龙洞向瘸子交了差,不过我并没有告诉他我看到的乌龟送丧的奇异场景。
晚上,我抱着头看着屋顶的房梁,心中感慨万分,有对王家人的愤怒,有对看到的那个乌龟一般怪人的惊奇,还有诸多数不尽的感触,在一起后,竟不禁觉得好笑。
想着想着,我沉沉地睡了过去,最后在梦中又一次见到了那个乌龟怪人,地方还是在送葬的小路上,空中飘荡着纸钱,不过却没有一个人。
那个怪人迎面向我走来,我看到后便也向他走去,会面之后,他冲我拱手行礼,我自然也急忙回礼,而后开门见山:
“我观先生仪表不俗,定非凡人,敢问先生高居何处,缘何来此?”
“不瞒先生,我乃东坡河中玄衣督邮,因与王老仙翁结有善缘,故特来相送。”
听到他的话,我嘴角不禁微微一咧,险些笑出声来,心想这家伙还真是个王八成精玄衣督邮:乌龟的别称。
“先生可否详谈一二?”
“然,”乌龟精点了点头,说道,
“三十年前应该是约数,某曾泛游于东坡河畔,误为子神所伤,幸得王仙翁驱敌相救,某感念其恩,遂托梦仙翁,把酒言欢,结为异姓兄弟,故得此段善缘。”
我听得有些发懵,不知道他说的“子神”是什么东西,索性也没去细思,后来通过查阅资料才知道原来“子神”是乌龟的天敌之一——老鼠。
“原来如此,想必先生定与王老先生常有来往。”
“非也非也,”没想到那乌龟精竟然摇了摇头,“海内存知己,天涯若比邻,某与王仙翁一见如故,何须黏如皮糖?故某二人之聚亦仅此次耳,不想转瞬之间,仙翁竟独仙逝,某心实痛。”
我听后心里不禁默默吐槽:千年王八万年鳖,王老爷子哪能比得上你活那么久啊。不过我嘴上当然不能这样说了,“挚友亡故,真堪大哀。”
乌龟精点了点头,然后又叹了口气,开口道:
“老而无养,亦堪大哀。”
“此话怎讲?”
“王家子嗣不孝,兄弟五人,皆狼心狗肺,一日仅供生父一餐之用,夏无草席以避暑,冬无棉被以御寒,堪堪挨过千日光景,是岂不为大哀?”
我听到后微微低下了头,心想我的猜测果然是对的。
“生无所养,死无安葬;
头七未过,竟遭下葬;
亡魂戚戚,棺中诉泣,
众闻诉泣,弃棺而去;
子无所恋,媳无所思;
亡父有知,孤苦无依;
某今送友,愿舍此身;
下至九幽,状上冥君。”
“什么?!”我被他这一席话惊地目瞪口呆,“难道先生要···”
“然!某愿弃百年道行,陪吾友下至冥府,上告冥君!”
乌龟精的声音突然提高,本来平淡的语气中填上了一份愤怒,一句话便激起了我心中的千层波浪。
乌龟成精需要付出的努力绝不亚于一种生物,可他竟然愿意舍弃几百年修来的道行,舍弃这服宝贵的肉身,化为无主孤魂下幽冥替朋友打抱不平,这,这到底需要多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