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接上文。√
我一骨碌从地上爬了起来,不可思议地看着面前的瘸子,伸手捅了捅他的肚子,发现确实是实体,又向周围看去,这才发现黄龙洞中早已挤满了人,站在人群最前面的是我姥姥和姥爷,二老嘴唇尚且发白,显然刚从悲伤惊吓中回复过来。
“醒了?”
瘸子嘴唇微启,淡淡地吐出两个字,而我当时还有些癔症,所以只是木讷地回了一个“嗯”字,然后便换来了瘸子又一记响亮的耳光,打得我精神为之一振,立马没了癔症之态。
“好了没事了,这次彻底醒了,没事的都散了吧,啊,散了吧。”
说着,瘸子冲人群挥了挥手,示意他们离开这里。
人们见瘸子撵人,便急忙扭身出去了,只留下了我的姥姥姥爷。
瘸子又伸手冲他们比划了几下,而后二老都露出一个恍然大悟的神色,似笑非笑地看着我退出了黄龙洞,似乎是准备回家去了。
我急忙起身,想要送送二老,可却被瘸子一把拦下。
“你去哪儿?”
“我去送我姥姥姥爷啊。”
“他们不用你送,山下自有车接他们回去,安全问题你大可以放心,你现在去大帝庙后堂把我那桶朱砂搬来。”
······
我胆颤心惊地从山顶将那半桶朱砂搬到了黄龙洞,可瘸子却还是啰嗦不断,“朱砂怎么少了半桶啊”,“朱砂里怎么会有糯米粒啊”等等,嘴里不停嘟囔,头却一直低着,不知是在责怪我还是在自言自语。
我听得烦了,便想偷偷开溜,可却又被瘸子这个头顶上长眼的家伙抓了个正着。
“你去哪儿?”
“我,我,我去看门。”
“今天不用你看,你找个板凳坐过来,一会我有话要对你说。”
······
不到中午,瘸子便提前结束了今天的卜算任务,等人走尽后立刻扳起了脸,黑着脸死死盯着我。
我看他这副样子,心里不禁阵阵发毛。
“说,你昨天去哪了。”
“王家。”我脑袋一扬,不卑不亢地回答道。
“诶呀你还理直气壮的,说,去干什么了。”
“救人。”
“救人?我没给你说过王家的事不能管吗?”
“为什么不能管!你不是一直教育我帮助他人就是行善积德吗?你从前不也是一直不遗余力地帮别人吗?为什么现在却怕了?瘸子,你老了!”
我说话时十分激动,就像曾经和瘸子吵架时一样,本以为他会立刻和我一样扯着脖子开始大吼回应,可是这次他没有这么做。
瘸子哭了。
干枯的眼眶没有泛红,只有眼皮上沿显出了一丝粉红,其下便是两汪转动的泪水。
这下我彻底慌了,小时候我经常哭泣,所以一直都是瘸子在哄我,这次轮到瘸子哭的时候,我却不知该如何去止住他的眼泪。
不过幸好瘸子的泪水迅速收了回去。
“狗蛋,我是老了,不过我就算死了也一定要把我的经验告诉你,”瘸子深吸了一口气,似乎是在刚才的失态,“我没变,别人有困难时候我肯定还会不遗余力地去帮忙,但是我又变了,我看到了因果循环,看到了那些诡异到足以无声无息杀死七爷的东西,所以我说王家的事情不能管,只要管了,必定惹来一身因果,而且会打乱王家人的生命轨迹,说不定会给他们带来更大的灾难,你明白吗?”
我不太明白,不过还是像一直以来地那样点了点头,然后向瘸子提出一个问题:
“瘸子,你说的足以无声无息杀死无常的东西是什么?”
瘸子显然没有料到我会问这么一个问题,所以表情明显愣了一下,尔后淡淡地说:“小孩子别问那么多,反正以后听我的话就是了。”
瘸子的脸上简直写上了“此事必有蹊跷”六个大字,说的话根本无法让我信服,于是我大声质问道:
“是不是聻!”
“啊?!”
瘸子一下抬起了头,眼睛瞪得大大的,不可思议地看着我。
“你说,究竟是不是聻!”
瘸子似乎意识到了自己的异态,于是立刻缓下了表情:
“你别管那么多了,知道的太多对你没啥好处。”
我见瘸子神色有异,于是又反复问了好几次,可瘸子却每次都含糊应付,死活不肯讲述关于聻的消息。
最后我也只能无奈地放弃了质问,不过心中却认定了瘸子知道有关聻的事情,我这次能从混沌世界回来说不定也是他的手笔。
······
王家人的命运似乎并没有因我的经历而改变,不过王家的孩子确是全都醒了,据说是在我昏迷的瞬间他们便恢复了清醒,可能是因为我沾了乌龟精与王家人这段因果,吸走了孩子们身上寄生的聻吧。
自以为睡了一觉的孩子们欢快地跑出了房门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