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延呆呆地看着战报,沉默良久感叹道:“子渭好狠,那可是十万大军。”
“将军,我们还去吗?”
“去,怎么不去?跟都跟来了,怎能白跑一趟,令三军,向风陵渡进发。”
芈封捂着额头失魂落魄地从地上站起,鲜血从指缝中流下迷了眼,看着四周的残垣断壁,遍野尸首,他欲哭无泪,心中愤恨之余也颇为后悔,当初就应该听肃迁的话,把人马撤出来。
肃迁!?对,肃迁!
芈封快步从水中走了出来,眼见一个刚从淤泥中站起的士卒,冲过去一把拽住他,“见到肃迁没有?”
那士卒茫然地摇摇头,芈封愤然推了他一把,去寻其他人问肃迁的下落。
“肃迁,肃迁,肃迁。”
芈封愤怒地咆哮着,心中生出诸多疑问,为什么那么巧?为什么都是水攻?为什么他偏偏自己离开?
一切,都是肃迁的阴谋,他勾结秦军,害自己溃败!
“肃迁,欺我也,肃迁,狗贼。”
“将军,将军,后方有大队兵马。”
芈封的亲卫紧张地说道,芈封一把抹去脸上的血迹,恨声问道:“哪来的人?”
“旗打的,打的是姜氏。”
“姜氏?可看清楚了?”
亲卫肯定地点点头,芈封看了看四周,看到一匹马赶紧冲过去翻身而上,“定然是芮城姜延,大王与魏亟有约定,姜延定是知晓此地战事失利特来相援,速速集结人马,随我去迎他。”
芈封喜出望外地带着几十人跌跌撞撞地朝姜延迎去,只要姜延能够出兵防止乐清杀回,那风陵渡就依旧在自己的掌控之中,到时候,自己将肃迁叛逆之事禀告大王,相信大王也不会太过怪罪自己,而会重点人马赶来风陵渡。
姜延勒住缰绳,一脸笑意地看着前方的残兵败将,身旁一名小将越马而出,高声问道:“来者何人?”
芈封苦着脸,“姜将军助我,肃迁反叛,勾结乐清害我将军快快出兵,堵住风陵渡,莫要让乐清杀回。此事办妥,我家大王定有重谢。”
“好说。”姜延点点头,挥了一下手,芈封大喜,却听到“嗡”的声音,只见铺天盖地的箭枝如蝗虫一般飞来。
“姜延,狗胆。”
芈封骂了一声,调转马头就走,也不知是运气太好还是运气太差,一支箭不偏不倚,刚好插在他的上。
数万晋军喊杀震天,追了过去,芈封吓的灵魂出窍,也不管上的那箭枝慌不择路竟然朝着江水上游仓皇逃窜。可没跑几步,前方又有一阵喊杀声,抬头一看,竟然是秦军,无奈之下,只能折回去,顺江而下。
乐清领着人马杀回风陵渡,远远见到姜延的旗不由愣了一下,他不解地看着子渭,晋国不是与楚国结盟了吗?怎地现在也在此砍杀?
子渭轻笑道:“看来,晋国的局势并不像我们想象的那般。既然姜延以楚军为敌,我想他应该还不至于攻击我们。”
“诸军听令,不要管晋军动向,只管砍楚人的狗头,杀。”
“杀。”
芈封双眼发黑,感受着四面八方传来的喊杀声差点晕了过去,十万楚军就这样败了,败的彻底,败的莫名其妙。身后的追兵放肆地嘲笑着,芈封哪敢停留,更不敢回上一句,他只能拼命地逃,逃离风陵渡,逃回楚国,若是慢了半分,只怕他自己也要葬身于此。
“恨啊!”
撕心裂肺,泣血长哀。
楚军于风陵渡大败的消息很快传到了旬阳。旬阳守军趁势出击,楚军节节败退,与此同时,齐国从晋国得到了风陵渡的消息,终于鼓起了勇气,出动八万大军攻入楚地。
一时间,楚国大地狼烟四起,西有秦,东有齐,北面晋国突然反水陈军边境虎视眈眈,整个楚地,人心惶惶。
“废物。”
楚王摔碎了一只玉盏,一脚把案几踢翻,他本就身形魁梧,这一脚,倒也有几分霸王之意。
“他还回来做什么?为什么还不死?他还敢回来?”两侧朝臣默不作声,谁也不敢在此时说话,弄不好可就掉了脑袋。
“十万大军,孤的十万大军就这么没了,楚地又能有几个十万大军?晋国奸诈,魏亟欺人太甚,不报此仇,孤誓不罢休。”
楚王一摔袖子,就此离去。
楚军的大败传遍了整个大周,诸侯嘲笑之余,思虑得更多的是楚王如何解当下困局,就在诸侯想着楚王是否会穷尽国力报复时,楚王却派出了使者前往秦国和齐国求和——割地求和。这很出乎诸侯的意料,不过在意料中的是另外一件事,芈封哭嚎着回到楚国,据说跪着进了王国,结果,被楚王以车裂酷刑处死,至于那个勾结秦军的谋士肃迁,无人知晓他的下落。
秦国和齐国答应了楚国的议和,最终,楚国割让秦国十座城池,齐国得了楚地五座城池。表示诚意,楚王亲自请天子下诏,为他们重新划定了封地边界。战火的平息很容易让人把目光放到其他地方——比如,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