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寿山,乃是晋国王陵所在。
历代晋国公都长眠于此,寻常人不得随意靠近,千年来,已经形成了习惯,是以战乱时,也没有人会觊觎王陵的陪葬,除非能够灭了大晋,那自当另说。
姬长曦一行人在良羽的帮助下趁着夜色离开了邓县,赶往不寿山。这到让第二天在城外守株待兔的赵彻扑了个空。
恼恨的赵彻以为受了章仇的算计,心中记下这笔账,赶回了宛城。
夏天的太阳升来的比较早,凹凸不平的道路上有一辆马车缓缓前行,马车左右各有一骑,乃是良羽和褚秀,赶车的是韩宣,至于姬长曦则和曲焕共乘马车。
路途遥远,五人上路风险极大,可这也是无奈之举。
韩宣手下的人都受了伤,只能在邓县疗伤。
而良羽自然是不想让章仇知晓曲焕的事,褚秀呢,手下那个陛下安插的眼线没找出来之前,他当然也不会冒这个风险。如此看来,五人上路,其实反而更稳妥一些。
“在没看到那帛书前,我也不清楚。”
马车的帘子卷着,曲焕的声音传了出来。褚秀无聊地嚼着一根不知道什么时候顺手扯来的野草,心中生出几丝莫名其妙。
长城那能发生什么事?
那些个戎族再蹦跶,又怎么可能攻破长城,先生怕是小题大做了。
想到这,褚秀笑盈盈靠近马车,弯着身子冲韩宣叫道:“嘿,宣哥儿,那边真有那么冷吗?”
韩宣无奈地偏过头,“这话你都问了不下五遍了,你到底要说什么?”
褚秀伸了个懒腰,“我这不是没去过长城吗?先问问清楚,万一哪天陛下一个不高兴,把我流放到那去,我也好多备点厚衣不是。”
良羽听到这话,笑着摇了摇头。
姬长曦瞪了他一眼,“你又在胡扯什么?”
褚秀讪讪一笑,“我这不是给大伙解解闷么?”
姬长曦无奈,她知道褚秀想干嘛!虽说他贵为御林左前营统领,可这心性实在是让人头疼。
“行,行,行,你去探查前方敌情,总行了吧!”
“多谢公主,多谢公主。”
褚秀感激地在马上行礼,那马儿仿佛知道他心思一般一下纵了出去,蹿出老远,身后传来姬长曦的声音,别走丢了。
怎么可能?
褚秀暗自得意,自己可是堂堂御林军的一名统领,怎么可能走丢,再说了,自己又不跑远,那么大一辆马车,怎么可能跟丢。
一口气纵了二里地,褚秀深深地吸了口气,对于空气中透着的腐臭气味满乎,在洛邑憋了那么多年,这还是第一次能够深入到诸侯国,这是什么感觉?
真他娘的,爽!
褚秀大叫一声,把路边一个可怜巴巴的小孩吓得哭了,他尴尬一笑,一抽马鞭往前飞驰,颇有一种沙场驰骋的快意。
转眼间,褚秀进了一片稀疏的树林,正打算穿过这片林子就去与公主汇合,褚秀猛地拉住缰绳,看着不远处绷得笔直的绊马索。
心中暗叫一声不妙,四周忽然一阵骚动,二三十个提着草叉、棍棒、破戈的衣衫褴褛的流民冲了出来,将褚秀围在正中。
看他们熟络的样子,在此营生恐有一段时日。
身为御林统领,虽没经历过战事,可平日演练也不少,褚秀自然不会把这二三十人放在眼里,眼看天色尚早,褚秀心中也不着急,戏谑地看着这群人,“你们这是要打劫?”
这二三十人哪遇到过这种碰上打劫,只身一人还如此镇定的家伙,当下他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没人吭气。褚秀环视一圈,叫道:“主事的出来。”
话音刚落,一人从树后走了出来,他身着大晋制式的铠甲,已然非常破旧,那张包含沧桑的脸上还带着劲卒特有的坚毅。
逃兵?
叛军?
褚秀打量着这人,而这人也紧紧盯着褚秀,良久,他问道:“何人帐下?”
“我非晋人,早些年在军中效命,而今充任主家护卫。来探前路,不曾想碰上你们。不知要打此过,需缴多少买路钱?”
身着破旧铠甲的军卒迟疑了一下,这是个探路的,后面还有大鱼,能用军中出来的士卒充任护卫,身份绝不简单,若是将他擒了,后面的人过来免不了一番厮杀,手下都是些流民战力有限,此事不妥。
“管三天吃食即可。”
听到这句话,褚秀对这军卒大有好感,对方不是个穷凶极恶之辈,当下摸了一袋钱币抛了过去。
“敢问兄台姓名?”
“张坚。”
“褚秀。”
分了钱,二三十个流民散了开去,只要有钱,总到附近的城里买点吃的。至于张坚倒是没有离开,被褚秀拉着坐到树下攀谈。
“我看兄弟一身骁勇,怎落魄如斯。”
张坚叹了口气,没有说话,褚秀看他这模样自然也知道对方身份有异,也不好再追问,两人避开身份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