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城
许凉看了看天色,把最后一口酒喝了下去,赶紧站起身向江少延辞别。
“天未全黑,再吃些酒再走不迟。”
“舅父,大父还在为你的事生气呢,今日我得早些回去,若大父找不见我,肯定要被狠狠训斥一通,我改日再来。”
江少延看了看天色,神情显得很是不安,可又实在找不出什么借口,只能一把抓住许凉,不让他走。
许凉笑看着江少延,“舅父,真不能再耽误了,我得赶紧回去,你又不是不知大父的脾气,到时候,小心他连你一起训。”
江少延脸色发白,忽地一声哭了出来,“凉儿,舅父,舅父对不起你啊!”
话音刚落,十多个身着劲甲的军卒突然冲了出来将厅团团围住,许凉收起笑意,“舅父,你这是何意?”
江少延嗫喏着不敢开口,只是一个劲地道歉。许凉心中生出一丝不好的预感,大声喝问道:“你,你,你把大父怎么了?”
“凉儿,舅父对不起你啊!大王派了人去不寿山,他们,他们都是大王的人呐!”
姬隼!?
许凉一把甩开江少延,猛地朝厅外冲去。
三个军卒持刀砍了上来,许凉不敌,退入厅中抄起一根椅子砸了过去,三人闪躲,他脚步横移,用肩头狠狠地顶在另一个军卒身上,趁势将刀夺了过来,一刀将其砍翻。
手中有了兵刃,顿时豪气横生,许凉二话不说,趁那三人还未回神,扑了过去。
江府对面的酒楼,褚秀一直盯着江府的动静,张坚急急忙忙地从门外冲了进来,上气不接下气地说道:“赵彻,赵彻领着数千人杀上了不寿山。”
“什么?”褚秀惊呼,顿时慌了神,站起身就往外走,张坚一把拉住他,“你去哪?”
“当然是上不寿山救人,公,我家公子还在不寿山上。”
“到了这个时候,你没必要骗我了,我悄悄摸了上去,见到了许詹许老将军,长曦公主,对了,还有帝师。”
“既然你都知道了,你拦我作甚,公主要出了事,我,我……,我他娘的死了还省心些。”
“我们见着的那小将是许将军的独孙,许老将军已经被害了,我下来的时候,看到公主他们往山下赶,你现在去无疑是送死。那赵彻定然是江少延招来的,许小将军如今在他府中,多半也要出事。我也不瞒你,我以前在许将军手下当差,后来投了韩卞,我不能眼睁睁看着许将军绝后。”
褚秀心中大急,许詹绝不绝后干我屁事,但江少延说的没错,现在去不寿山,根本没用。
“那你说怎么办?”
“咱们先得把许小将军给救出来,梁城西侧二十里有几个村子,那里是陵卫军的屯所,至少还有两千人,只有让他去召集这些人马,才可能救下你家公主。”
褚秀恨恨地望了望不寿山的方向,咬牙切齿地道:“怎么救?”
许凉退回厅中,摸了一下左臂上的刀伤,江少延已不见了踪影,剩下的人正朝他围来。
看着这些人,许凉知道自己今日插翅难逃,他想不通,自己的舅父竟然会对大父下手,对自己下手。
念及此点,他生出万千悔恨,悔不该来梁城,恨自己不长进,区区十数人就拦下了自己,真是辱了许氏一门的威名。
他深吸一口气,紧了紧手中的刀,杀了过去。
“失……失火啦!”
正在这时,江府莫名其妙地着了火,如浇了油一样剧烈地燃烧起来,顷刻间火焰便吞没了数间房屋。
江少延正缩在自己屋中,眼见着了火,连忙让人灭火。
房顶上,褚秀不停地把手中的瓦罐点着了四处乱扔,这是江府对面酒楼的上好菜油,被他和张坚一股脑儿全搬了来,至于张坚,则是趁乱留进了江宅去寻许凉。
乱成一团的江府被没有影响到前厅的围杀,许凉看着自己腰间的刀心头一阵憾然,已是避无再避。突然,不知从哪刺出一把剑将这刀挑开,整个身子,被拉到了一边。
突现的援手让许凉精神一震,二话不说,又持刀攻了过去。
“少将军,不可恋战,走。”
张坚催促着,将手中提着的瓦罐点燃砸了出去,火焰一下腾了起来,几个闪避不及的军卒满身油污,瞬间被大火吞噬。
凄厉的哀嚎听得人头皮发麻,张坚一把拉起许凉急急逃命。
趁江府中的人还未反应过来,两人攀上房顶,寻了褚秀,三人将瓦罐全扔到江府中,一并跳下房顶,往城外赶去。
不寿山上,数百陵卫军哪是赵彻数千人马的对手,不到半个时辰,便被斩杀殆尽。赵彻沉着脸,一不做二不休,当即下令把姬长曦等人找出来杀了,免得走漏了消息。
此时姬长曦四人已经从另一个方向逃到了半山腰。
不寿山植被并不茂盛,站在半山腰上自然视野开阔,眼见山脚有不少星火,几人便知是赵彻留人守住了山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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