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滴火油燃尽,被烧得发烫得石头温度慢慢降了下来,红色的虫子感受不到炙热的气息,开始尝试着朝上涌来。√
崔琰抬起脚狠狠地踩了下去,一滩鲜红,如血一样刺眼,但这并没有阻止虫子们的行动,它们前仆后继,不爬上石头誓不罢休。
众人忙着用脚踩踏这些虫子,发出滑腻的叽叽声,没多大一会,石头外面便是一圈恶心的粘稠的红色。
一名戎族战士似乎用光了力气,脚收回的慢了一些,眨眼间,伸出去的腿膝盖往下便被虫子爬满,他惊慌的叫了一声,急忙往后退,可脚底一滑整个身子从巨石上滚了下去。
达布想要伸手去拉,却被崔琰一把抓住。
没救了!救的话反而会把自己给搭进去。
众人的心沉到了极点,眼瞅着他们退无可退,忽然,空气中传来一股异香。
这香味就像是深谷中的幽兰,给人一种无法言喻的遐想。
“这些虫子?”
达布吃惊地说道,红色的虫子竟然如潮水一样退散,往泥泞中钻去。
众人无法理解,这香味从何而来,更无法理解,为什么这些虫子会因这香味钻入泥土中。
此事怪异到了极点,众人却一致沉默不谈及此事,彷佛一开口,就会惊扰到这香气这些虫子重新钻出来一般。
香味渐渐散尽,红色的虫子不复存在,若不是地上的尸骨,没人相信之前的一幕幕发生过。
崔琰小心翼翼地探出脚,地面没有反应。
虞松了口气,“走吧!”
阳泉战火重燃,与此同时,楚国芈云亲率五万大军了晋国境内,而北方,姬昌派了三万大军开赴完县。
至于秦过,仍旧按兵不动,而齐国,似乎也没有半点动静。
长安君府,蔺合安看着轻皱眉头的长安君以及那位自称谷先生的“疯子”忍不住道:“芈云已经按照约定亲自领军进了晋国,我们不能再拖了。”
“父王不同意的话,我根本调不动兵,哪怕百官都站在我这边,可父王似乎铁了心就是要帮晋国。”
“不是帮晋王。”谷先生轻轻摇了摇头,嘴角挂着笑意,“那姬隼怎可能让大王死心塌地帮他,最终还是二公子考虑。”
不说这话还好,长安君听了这话重重地哼了一声,“父王他到底在想什么?老糊涂了不成?”
“二公子地位再差终究也是大王的骨肉,虽说他最终要被放逐到北地,可大王心里对他也是有愧疚的,所以,这一次,大王肯定铁了心不会让二公子回来,也算是对他的一点补偿吧!”
“许詹死了,姬隼必败无疑,我大秦将士怎能区区姬隼而平白死去,何不趁此机会开疆拓土?谷先生,你得想个法子父王改变心意才是。”
“难。”谷先生肯定地说道,“除非……。”说到这,谷先生闭了口,长安君和蔺合安两个人看着他,着下文,可似乎他突然没了兴致不想再说下去。
“先生急煞我也。”长安君催促道。
“除非大王不是大王。”
一句话,惊出长安君一身冷汗,而蔺合安也张大了嘴巴说不出话来。两人的心“噗通”“噗通”地跳个不停,恍如要从嗓子眼蹦出来一般。
“先生,莫要说这种话,挑拨我与父王之间的关系,这次我就当没听过,若再有下一次,哼,先生哪来的,还是回哪去。”
长安君沉着脸舔了舔嘴唇不满地说道,谷先生冷笑一声,一甩袖子起身便往外走。
“先生去哪?”蔺合安一把拉住他。
“自然是从哪来回哪去?谷某向来直来直往,生死看得极淡,自以为眼光独到,看人极准,不料这次瞎了这双狗眼!”
说着,挣脱蔺合安的手,就往外走。蔺合安着急地看了长安君一眼,长安君赶紧出声道:“先生,莫要生气,且听我一言。”
谷先生顿了一下身形,“要为天下雄主,当敢为天下人不敢为之事。”
“我知先生心意,只是,只是此事,此事需从长计议。”
长安君抢上几步,把着谷先生的手臂将他请了回来,“若无先生相助,此事难成。”
谷先生深吸了一口气,“大周立朝至今,千年有余,而今周室不振难以为继,正是改朝换代的良机。纵观诸侯五国,芈氏任人为亲,风陵渡一战国力渐弱,燕王多子,王位更迭必有祸乱,晋国,已分崩离析不足为虑,齐国谨小慎微,唯我大秦马首是瞻,成不了气候。再观我大秦,兵强马壮,名将如云,内无患,外无忧,声势如日中天,然,天下有理,凡事盛极必衰,此势又怎能长久?大王行事,优柔寡断,自会让人以为他想给嬴政机会来争夺王位,长此下去,百官之中难免会有人其上位,到了那时,我大秦纷争不断,反而给楚良机,一旦楚王缓过劲来,我大秦内忧外患如何抵挡?到了那时,燕齐又如何是其对手,恐怕这大周易主,改姬为芈。”
此番分析,滴水不漏,长安君听得无比忧心,晋国就是活生生的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