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血扑面,耳际边传来喝骂声,跟着便是激烈的打斗声。
这些声音,落在嬴政耳中是如此的空灵,恍如置身事外。
他颤抖地抬手把脸上的血迹擦开,睁开眼,映入眼中的是一具无头的尸体。
杞六!
身体内的血液仿佛在燃烧,不停的沸腾,宛若要将身体爆开一般。
“杞六。”
嬴政嘶吼着,看向那个刚才差点让自己身首异处的人。
“杀了他,杀了他,给杞六报仇。”
赵彻恼恨地看了嬴政一眼,抽身退开,顿时有赵氏军卒围了上来将他护在正中。
两方人马对峙着,没有动手。
四目相对,打量着彼此。
“赵彻,来日定将尔千刀万剐。”
嬴政怒视着人群中的赵彻说道。
赵彻冷笑一声,“若非那走狗,尔已身首异处,某大好头颅在此,有本事尽管来取。”
说着,赵彻扫了一眼厮杀的战场,“今日之耻,某来人必定百倍奉还,到那时,希望你身边还有挡刀之人。”
言罢,赵彻放声大笑,调转马头而去,嬴政脸色铁青死死盯着他的背影,耳边又有一句话远远飘来,“庶子耳,不足虑。”
这话如一根刺狠狠地扎入嬴政心间,他紧了紧拳头,深吸一口气,转身看着杞六的尸身,下了马行了一礼。
“将杞六厚葬,派人将他亲眷接到咸阳。”
清晨,犹有余烟袅袅。
嬴政站在梁城城头,脸上挂着谦逊的微笑。
曲焕感叹地看着嬴政,不吝赞美之色。
“老师,不然你随我回咸阳我好生侍奉。”
曲焕摇摇头,脸色变得凝重,他面朝着北边,“你们可知道长城外有什么?”
众人摇头,却无人插话。
“你们小时候,我无意间看过一份帛书,与今年长城外的景象十分相似,可我却想不起来了。我回来就是想再看一看那帛书,此事关系甚重,事关整个大周的存亡,我时常告诫你们要胸怀天下,哪怕是死,也要再看一遍那帛书。”
众人心中疑惑,就是韩宣也不知曲焕忧心的究竟是何事。在他们看来,长城外除了戎族没有什么东西能够威胁到大周的存亡,但问题是戎族根本不可能攻破长城。
“二公子,我想请你帮一个忙。”
嬴政急忙行礼,“老师请说,学生定全力以赴。”
“派人去长城,了解一下长城的近况,另外告诉卫忌大将军,我一切安好。”
“是。”
“公主,我们回洛邑吧!”
“老师,如今大晋祸乱四起,此时动身,颇为凶险。”嬴政劝道。
曲焕摆了摆手,忽然间生出一股悲凉之感,“时间不多了。”
嬴政本想再劝,可见到姬长曦微微摇了摇头,只能作罢,“那我派一千人护送老师。”
“不妥。”良羽否定道,“帝师的行踪向来隐秘,赵彻势必会将帝师的行踪透露出去,大队人马太显眼,不如人少来得安全。”
“可是……,可是……。”嬴政急辩道,转念一想事实确是如此,“这样吧,我从军中挑几个死士随老师同行,他们跟随我多年,忠诚毋庸置疑。”
曲焕点点头,应了下来。
当下韩宣扶着曲焕下了城头,许凉和张坚也去清点人马,褚秀老老实实地站在姬长曦身后,良羽干咳一声,冲褚秀使了个眼色,转身下了城楼。
“公主,我先下去了。”
城头上,只剩姬长曦和嬴政两人,一时间,气氛沉闷。
“这些年,你还好吧!”
“恩,你呢?”
姬长曦反问道,嬴政笑了笑,不知该从何说起,“我听说因为老师的事,你和陛下的关系闹得很僵。”
“他要杀自己的恩师。”
“我知道,但事情总有原因。”话说完,嬴政就后悔了知道自己说错了话。
姬长曦一挑眉毛,“你也觉得老师该死?”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罢了,此事不提也罢,你知道我肯定是你的。”
看着嬴政的窘态,姬长曦忽然笑了起来,“二哥,你还是像当年一样——嘴笨得紧。”
“呵,人性哪有那么容易改,自小我便说不过你,而今自然也是。”
“还是小时候过得自在。”姬长曦想起了曾经,不自觉地叹道,嬴政刚想开口表示一下赞同,却又听姬长曦问道,“你真要被派去长城?秦王可不止你和长安君两个儿子。”
嬴政苦笑一下,想起自己另外的兄弟,他们几乎不待在咸阳,只懂吃喝玩乐,这样的人对于长安君的地位又有什么威胁。
倘若自己也如他们那般,兴许也就不用去长城了。
但,自己又怎会甘心?
“父王虽未言明,但多半会如此安排,大周立国至今,各诸侯都是把对王位最有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