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思很喜欢这个小姑娘,她舔了舔干裂的嘴唇,又挣扎着爬起来。没想到小姑娘主动递给了她一杯水。
待半杯水下肚时。小姑娘已经向她聊开了。说自己叫丝丝。今天看见白思进来的时候吓坏了。还为白思祈祷过。没想到很灵。
白思有些好笑的看看丝丝,又真心地感谢了丝丝。丝丝说为什么老师说做人的道理,她在生病期间发现没几个人做到过。嘴里嘀咕阿姨真倒霉。犯事儿的司机跑了。
白思只静静地听着。丝丝,说了一大堆话。指了指手上的迪斯尼手表。“爸爸今天来看我”,眼里的期待是浓的化不开。还很认真的整理被子。说要让爸爸休息,和自己躺在一张床上。还打开床头的柜子。拿出堆积的书准备还回去,等新书呢。
因为虚弱,白思又睡着了。待她醒来的时候,两双相似的眉眼投射在床前,她吃惊得坐了起来。姜先生。居然是他。心中有几分清明,却也忍住不开口说话。连神色也在瞬间收敛。
丝丝已经迫不及待地介绍自己的爸爸。白思有小小的不安,害怕面对丝丝。以前听她爸爸提起女儿的时候。自己做了什么,真是该死。
丝丝跑去借小刀的时候。白思收到姜先生的眼神讯号。明白两人的想法一致,装作不认识。丝丝有些敏感,来回望了几次。最终什么也没说。很懂事地削给白思一个苹果,饿的狠了点。没那么多讲究。一个苹果很快就没了。白思想了解自己的身体状况,有点不好意思的叫丝丝帮忙,没想到那个男人主动承担任务。说是自己还有事儿忙,拜托白思帮忙照顾丝丝,和她说说话。
白思一味的点头,目送那个男人出去,又陷入自己的思绪里,没看到丝丝回来时若有所思的目光。护士小姐进来的时候,已经二十分钟了,白思已经在丝丝的强制下又消灭了一个苹果。
丝丝大有开始准备第三个的趋势,幸好护士充作了及时雨,所以,她笑了笑,干净的脸,纯真的笑,恍惚了一屋子的人。
丝丝一秒后就清醒了过来,小兔子似的蹦向护士。然后挽着她的衣袖不停的撒娇,小护士有点招架不住这类强大攻势,从那个笑容中猛然跳了出来,捏捏丝丝白嫩的脸蛋,轻声询问是不是按时吃药了,有没有照顾周围的叔叔姐姐之类。小姑娘扬起骄傲的小脑袋,很是霸气的行了个军礼“为人民服务”。安静的病房顷刻消失,恢复了热闹。
白思听着一屋子的欢声笑语,感觉这个地方不像是医院,倒像是举行什么平民式的聚会罢了,如果忽略那些吊瓶,和偶尔从人们口中掉落的细碎的呻吟声。丝丝牵着小护士的手,急急地拉向白思的病床。
“肖姐姐,阿姨醒了有一会儿了。我还给她倒水喝了,你快给她好好瞧瞧。”听着丝丝关心的声音,白思有些感慨:果然小孩子的世界单纯而温暖。为什么自己总是得不到幸福,如果人生有指引的光,为什么照不到我站着的地方。祈求人生的光,难道也是奢望?
小护士点点丝丝的小鼻子,笑着说“小姐,感觉好些了吗?柔柔的声音钻入心底,莫名的心安。
“好多了,我没什么严重的地方吧。”白思除了虚弱的感觉就是饿,完全感觉不到其他不适的状况。
“哦,你就是失血过多导致昏迷。之前已经进行过输血工作,你现在比较虚弱,待会会有护工给你送来特制的白粥。”
白思不好意思的笑笑,原来刚才肚子叫的声音不是自己一个人听见了。现在清醒了,问问医药费和自己的手提包。慢慢向护士表达自己的意思。小护士还很神秘的贴近她的耳朵,说是医药费已经付了,然后提出工作没结束,得去忙了。
留下一肚子疑问的白思等待着护工的粥来祭奠五脏庙。丝丝已经呈现出疲态,是啊,从开始醒来就看见她一直活跃着,小孩的苍白是怎么也掩盖不住的,慢慢地自己钻进被子睡了。
后来才知道她的病是受不得累的,有几分惋惜,也有几分醒悟,命运从来都是公平的,不信看看那些比你还不幸的人,正因为有了比较,才会有幸福。
白思躺在病床上,肚子一直在抗议,她有点怀疑小护士是不是在忽悠自己,不然食物怎么还不来啊。当怀疑逐步扩大并有转化为寻找食物的实际行动的时候。护工不紧不慢地推开房门,白思不自觉的舔舔嘴唇。
白粥消失的速度是不容置疑的,护工收拾完餐具,留下句“不会白白流血的”,头也不回的推开门出去了。
吃饱了才有力气思考,白思不笨,苏秦的做法让她心寒,她告诉自己这是最后一次了。想着医院的账单,是谁付的呢?她的朋友很少,出车祸知道的就更是趋近于无了。姜先生要不是看女儿,也不会知道吧。毕竟他们已经几个月没联系了。医院,要是没人去交钱,耽误病情是家常便饭的事儿。对比她现在的情况,想起车祸地点的那讶然一眼。她已经可以确定是谁了,可是却不会感动了,这次大概还是迁怒吧,代人受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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