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矮的瓦房,屋里的家具简单而廉价,雕花木床上的被子被一双白嫩的小手掀开。慢慢滑下床脚。有些站不稳。扶着墙根摇摇晃晃的走向大木门。由于人太小够不着门闩。只好放弃。由原路返回床上,由于身体的原因,又很快地睡着了。
“莲妹子。你家阿狸的病好些没?”一个粗胖的中年女人用围裙擦擦手,冲白莲憨憨一笑。
白莲有些黯然的低下头。“年龄太小。不敢强行用药,医生只嘱咐好生养着。小小的身子。三岁连路也走不稳,那架木床就是她呆的地方。”
胖嫂连声安慰道:“别担心。祖宗保佑,说不定明天就好了。”白莲抹了抹眼角的泪,看看日头,读书的儿子和外出的丈夫快回来了。床上的阿狸也该饿了,记得刚送来的时候还那么小点。现在也不见长肉,于是推开门。径直入了厨房。
做好饭,炒好一两个小菜。都是地里新鲜的蔬菜,就等着丈夫和儿子的归来。白莲觉得厨房的事忙完了。才有时间担心床上的阿狸。
阿狸,也就是重生的白思,是被白莲轻轻摇醒的。她记得自己吃了100片安眠药。然后陷入深深地沉睡中,梦里是无尽的黑暗。她以为自己会被黑暗吞噬,结果突然一阵红光……,再醒来时,她成了木床上的阿狸。
她心里说不出什么滋味,前世的自己可以说是没有童年记忆的人,但躺在木床上时,她收获了许多的关心,有爸爸的,妈妈的,小哥哥的,还有隔壁的邻居们。她非常害怕这份大大的关心消失不见,她又会变成前世那个不幸的人。
于是她多数时间都是沉默的,即使饿了,也不会吭声。趁着大家都外出的时候,她会练习走路,虽然很不稳当,她也能从中发现简单的快乐。运气好的时候,她还溜出门外看过亮蓝色的天空,当然,家里的门没捂严实。
白莲把阿狸提起来,帮她坐在床上,找出一件小衫,加在她的身上。阿狸迷迷糊糊的,任凭白莲摆弄。然后被抱在怀里。走出卧室,白莲又拿出小凳子,打算到院子里去歇歇,抱着阿狸见见光,说不定就好了。顺便等等那父子俩。
阿狸彻底清醒是因为有人捏捏她的小脸颊,唔,下手没轻没重的,疼死了。一看。是个比自己大些的小屁孩。讨厌除爸爸与哥哥外的所有男性生物。
“莲姨,可以让小阿狸练习走路吗?”一个轻轻柔柔的女声出现了。阿狸睁着无辜的大眼睛,像小扇子的睫毛长而浓黑,很容易勾起别人的保护欲。
白莲想了想,孩子渐渐大了,不走路可不行。但平时忙着地里的活,哪有时间帮她练啊。阿瑾小毛孩一个,急躁躁的,护不住妹妹。
“莲姨,我可以帮你照看小阿狸,还有凌珂这个玩伴。”凌晓总是这么善解人意,才十岁的年纪,家里的事儿就很少让父母担心。
白莲眉间蹙起一抹愁绪,最终答应了凌晓,末了,还说要是觉得累就来找阿姨。拍拍阿狸的小屁屁,禁不住眼泪掉下来。
太阳彻底滚入山的那边,白莲才看见父子的身影。而阿狸已经在凌氏姐弟的帮助下,练习着走路。眼角的阿瑾一阵风似的奔过来,拍着手,一脸的激动,又跑向离了十多步的距离的爸爸,边跑边喊“妹妹可以走路了”。
作为父亲的阿生眼底有复杂,也有欣喜,还有希望。白莲招呼阿生小心看着孩子们,进屋去收拾出吃饭的桌子,阿瑾也跟着搬动小板凳,端菜盛饭,忙得不亦乐乎。
凌晓则护着阿狸走向阿生,把她送到阿生手里,跟阿生打了个招呼,牵着凌珂,说是也该准备晚饭,自家的父母也该回来了。
待到白莲出来的时候,已不见了凌家小孩。猜想胖嫂出工也该回了,遂不言语。饭桌上讲究的是食不言寝不语,老一辈传下的规矩,阿生执行得密密的,阿瑾曾因为在饭桌上哭泣,被老爸狠狠甩了俩屁股。
阿狸没有自己动手,握不住筷子,白莲喂着她,偶尔阿瑾会用自己的小勺子挑出嫩嫩的菜叶儿给妹妹,比不上胖嫂家的闹腾,却也有平淡的温馨,阿生和白莲如是想着。
吃完晚饭,阿瑾就开始做作业,本来他可以早回来,临时决定去找镇上干活的爸爸,帮着打下手,占据了做作业的时间。阿生则在旁边指导,以往是白莲做的。今晚白莲则拥着阿狸学走路。
时间就在每个人的忙碌中悄悄逃开。
阿瑾其实是跟阿狸一起睡的,全家人洗漱完,已是两个小时后的事儿了。安顿好俩小孩子的睡觉,大人们也开始睡觉。
“阿生,今天下午凌晓说以后有时间帮忙小阿狸练习走路,我看家里农活一个人忙,阿瑾能照顾自己就不错了。就答应了下来,你怎么想?”
“那以后有啥好吃的记得给胖嫂家送点,认可不能帮你白带孩子。老把阿狸拘在房间里,对小孩子的性格养成不好。”阿生很是拎得清,白莲一个人干农活真的很吃力,加上一小孩不忙得鸡飞狗跳才怪。
阿狸是听不见父母的说话声,这会儿正在梦里。
她又梦到自己的前世,江源和苏秦走在一起的时候,她孤零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