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那一天倒在床边,她又连续昏迷了好几天,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似乎又过了好久,当她渐渐恢复意识,病好像也好了,但是脑海里却充斥着很多不是自己的思维……对镜贴花黄,她纤细的手指摸了摸柳叶般的眉毛,看着镜子里的身影,那人依旧是苍白到极致和萧蝶衣原本的肤如凝脂很不一样,嘴巴丝毫血色也没有这和萧蝶衣的红缨小唇也有不同,即使有一个精巧的鼻但未免显得有些许不出众,当真是从何处看都只能用‘普通’这字眼来加以描绘,仔细看看和之前的她略有想通的就只有那一对秋水依依的眼了,虽然比不上以前的自己那般魅惑。她还是会现在的容貌感到欣慰,她已经开始认同现在的自己了,包括姓名、年龄、地位以及过去……
‘安雪琪’,一个从小就失去了父亲和母亲的孤儿,暂时身处在远方的表舅德康伯尹言的家中,至于德康伯尹言,她萧蝶衣还是多少有些许了解的。
萧蝶衣的额娘以前曾是齐国的郡主,记得齐国就是由她来负责劝说的,那时候的皇宫贵族俨然衰败,尹言便是齐国的宰相。对于向韩国投诚,他也是有一些用的,她想起和齐国的种种联系,又因为要在百姓面前为韩泽熙做得一个仁义英明的样子,因此恳请他好生对待齐国的人。之后韩国册立王后,韩泽熙就连带给尹言封了个‘德康伯’,尽管有一个好听的名号,但实则是一个空架子,毫无半点实权。
不曾忘记那一天他与她思前想后一起为他定下了这个封号!
萧蝶衣,不说说是安雪琪低缓浅笑,霎时间觉得自己做了一个春秋大梦,距离那一日纵身跃下祭台已经有四年的光景了,四年之后,注定她成为了寄居于亲戚家的年幼女子。要是这么一算,尹家多多少少应该和自己的额娘有些血亲,要不是这样自己也不会转世到‘安雪琪那里?
四年已经过去了……她,现在应该称之为萧国的郡主,韩朝的王后,死去四年了……
在这四年里,肯定发生了很多的事情,在这四年里,应该有很多的人还记得这个萧皇后,但是,随着岁月的变迁,更多的人,却是很轻易的忘记了,毕竟生活是往前的,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人生去体验,就算是一个再值得怀念的人,也比不过时间冲刷的魔力,所以,她不希望人们再记着这个王后,她希望人们都去忘记,忘记她为他们做的那些事,重新开始新的生活。
但是她为什就偏偏无法忘记呢,那种仇恨,那种爱,为什么一定要记得那么的清除,为什么?为什么?上一辈子的折磨还不够吗?为什么就不能忘记这一切重新开始呢?
事已至今,她不想再抱怨什么,也不想再悔恨什么,因为在她决定相信他,把自己交付于他的时候,她应该已经才想到了……那永远不能恢复的结果。
她也曾经很多次想要转身离开,很多次决定斩断和他的所有联系,很多次暗示自己苍天之下鲜有人可共富贵,很多次选择忘记应该明哲保身。
不过,一旦陷入了爱情,人总会变得愚笨,自己觉得能够更改永世不改的真理……自己觉得他们之间的感情能够坚硬得胜过所有黄金珠宝,自己觉得他们可以决定上天,自己觉得他们是相爱的,彼此相互信任,自己觉得他们既然携手度过了那么多岁月,和平的日子来临了,就不会再有什么可以阻拦他们幸福的活下去?即使有困难,他们也一定能够像以前那样手拉手一起度过!但是她似乎不记得了,能够改变他们的,并非是战争,并非是奸计,也并非是谋略,恰好就是……会随着时间改变的心。
现在的局势演由韩和萧原是相依的关系转眼变成死对头,他们两个的关系也是由恋人变成夫妻,感情是与权力和谋略相抵抗的,这一切一切不过是自己在妄想,一早就应该了解,怎么可能……怎么可能会改变什么结果。
因此没有什么其他可以解决的方法,她只有用死亡去结束他们之间错乱的情感,用死亡去化解他所有的疑虑,更加是要用死来让自己明白,在他和她的感情没有演变成刀刃相对,不如就此割破。
所有纷纷扰扰,恩恩怨怨,爱与恨都敌不过时间,到最后,还是会被历史淹没,现在一切都成为定居。
萧蝶衣已经死去了他应该可以放心了,护卫军早已经不复存在,往日的忠臣应该也都回乡返家另寻生计了,还继续留在庙堂的想必也是有不得已的理由。
萧蝶衣的死,虽然让那些忠臣和护卫军们悲痛欲绝,但是,对于他们来说,也真是的是一件很好的事情,那些回到家乡的护卫军们,和自己的父母妻儿重逢,自然是喜不自胜,在那个时候,他们才是最骄傲的,他们为国家做出了贡献,已经享受到了国家和人民们给他们的荣誉和尊重,接下来,他们过着平凡的生活,没有血腥的杀戮,没有都勾心斗角,没有丧失兄弟时的那种悲痛和无奈,只有平凡的生活,温暖的生活,让他们每一天够感到非常快乐的生活,这一切难道还不令人满足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