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宁远苦笑一声:“战战兢兢,如履薄冰,四方扰攘,孤木难支啊!”
    李靖驰微微额首:“倒是与大柱国颇为相似,魔域已毁,百年谋划功亏一篑,本将也该离去了。”
    “那孩子的麻烦……”
    “我会禀明大柱国,天威人事,皆非你我所能左右,不过尽力以求问心无愧罢了……”
    ……
    雅轩小阁里,少有客人,各处修士纷纷离开,人去楼空,物是人非。
    临窗小桌前,孟沛然与蓝恭月对坐饮宴,清闲自在。
    孟沛然笑道:“为了一个只馋你花容玉体的王子衿,反而舍弃火云,值得吗?”
    蓝恭月轻咬丹唇,欲言又止:“火云,他……”
    话未说完,孟沛然自袖中取出一封书信,递在蓝恭月面前:“那日山亭一别,便作阴阳两隔。这是火云托我交于你,只是见他身死以后,你便立时寻了新欢,故而留到今日。”
    蓝恭月将信拆看,悄声默读:“
    小月
    你知我一向心直嘴笨,倘当面诉说,必然羞不能言,故托孟兄转呈。仙途漫漫,虽万载光阴,不抵相遇一瞬。道心澄明,本该了悟万象皆空,却依旧陷入你盛世惊鸿。我根基浅薄,家世清贫,但凭满腔热血,一颗真心,唯愿护你一生欢欣。信到时,我必得太虚仙珍,以为情定之物,愿结永生道侣,游四海,观星辰,悟求长生,同享至乐。
    携手之日,至此不渝!
    火云”
    读罢,蓝恭月眼中有泪影打转,但久久未曾滴下,直到消散。
    孟沛然摇头轻笑:“贫道览尽藏经阁道藏,游历人间十余年,却依旧读不懂女人心!”
    “你当然不懂,”蓝恭月幽幽而叹:“大道之下,皆是蝼蚁。道途之上,那个不是尘埃飘零,更何况是女人?”
    言罢,蓝恭月转身离去,口中吟道:“
    世路风尘坎坷行,投身女子此多经。
    千朝伉俪非功业,岂论良宵雨露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