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凌与宋拯尽都大惊不已:“何人敢侵吞赈灾之款?”
    洪贞道:“吕州上下,皆以州牧梁源为首,大小官员将朝廷所拨款项,尽数侵吞贪墨。下官此番来京城,便是要告御状,向圣上奏明此事,救我吕州百姓的性命!”
    宋拯站起身来,沉声道:“想不到竟有这等事,实在骇人听闻!”
    叶凌却皱了皱眉头,问道:“这梁源是何人,为何敢行如此恶事?”
    “那梁源正是当今太师梁敬一之子,梁贵妃之弟,大乾国舅!”
    叶凌闻言释然,如此说来,倒是个有背景之人,否则也难有此等胆魄与能力,做下这罪恶滔天之事。
    洪贞再一次跪倒在地,冲叶凌道:“叶大人,请救我吕州百姓性命!”
    叶凌低头不语,宋拯却问道:“你说吕州大小官员尽都在贪污赈灾款,可有凭据?”
    洪贞神色黯然:“下官无能,在到京城不久后,便被人将罪证盗走,又被前任太岳府尹给收监在牢,一关就是半年。”
    闻听此言,叶凌与宋拯尽数默然,不知如何是好……
    ……
    吏部――
    如今却是清闲非常,各级官吏调动,虽名义上归吏部管辖,实则全无做主之权,皆要听从内阁决议。
    此时已经是深夜,可吏部大堂上灯火未息,依旧有人不曾离去。
    吏部尚书贾成道垂垂老矣,坐于摇椅上,闭目养神,似睡还醒。
    不多时,又人送来宋拯的书信,对贾成道言说:“太岳府尹宋大人遣人送来文书!”
    贾成道也不睁眼,摆摆手道:“告诉来人,就说之前的一切都是误会,撤销吏部之前发出的命令,由太岳府全权做主。”
    “是!”
    那人离开后,贾成道慢慢坐起来,伸手拿过拐杖,站起身自语道:“该回家去告病了。”
    正此时候,突然有一人迈步走进来,冲贾成道笑道:“贾大人如今坐了个清闲衙门,真是羡煞我也!”
    贾成道抬头看去,来的正是工部尚书赵呈祥。
    贾成道旋又坐下来,手中握着拐杖道:“赵大人,这么晚了还不回去,果然勤勉。”
    “哪里哪里,”赵呈祥笑道:“贾大人自入主吏部以后,每日皆要坐至深夜,方会离去,倒是令在下汗颜。”
    贾成道笑了笑,问道:“赵大人有事可明言,老夫年纪已大,恐还需早些回去歇息。不然这把老骨头,可是顶不住了。”
    赵呈祥便道:“既如此,我就开门见山了。在下早有耳闻,吕州之事,似乎也离不开贾大人从中调度,但不知可有此事?”
    贾成道面不改色,道:“在其位,谋其政。老夫在吏部五十年,不求有功,但求无过耳。”
    赵呈祥闻言一笑:“老大人如此说,倒是令在下敬佩。只是如今之事,只恐小人不知收敛,反倒祸及无辜,岂不令人担心?”
    说着,赵呈祥便将一只碧绿色的扳指放在桌案上。
    贾成道看了一眼,神色微微有些变化,因为这枚扳指是贾琥的。
    赵呈祥接着道:“在下知晓,令孙贾琥当年也曾蒙荫,外放为官,似乎正是吕州地面。后来也是他不堪大用,这才被贾大人重又召回家中。只可惜这贾琥最近,又犯到了太岳府尹宋拯手上,这实在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