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了。”陆向东的牙缝里好半天才挤出了这么三个字。
林浅浅好奇地看了过去,“可是,你刚才不是吃得很难受吗,看你的样子,似乎是很害怕吃苦的东西吧?”
陆向东的脸上变得五彩斑斓起来。
就在林浅浅以为他会跳起来给自己狠狠几巴掌的时候,陆向东忽然端过了桌上剩下的咖啡,一咕噜地喝了下去,然后将空掉的杯子扔到了林浅浅脚下,冷笑出来,“我怕苦?”
林浅浅看着他已经扭曲得不成样子的面容,很想点头,但意识到自己点头之后可能会造成的后果,只好在心里偷偷地狂笑两声,用力地摇了摇头,“啊,我说错话了,英勇神武盖世无双的陆少爷怎么可能怕苦呢?”
陆向东抿紧了唇,满意地一笑。只是林浅浅还是敏锐地察觉到了,他放在桌下的手,早就青筋暴起,几乎要忍耐到了极限。
林浅浅眼里隐晦的笑意没有逃过陆向东的眼睛,他深吸了一口气,努力将视线从那碍人的表情上面转移开来,落在了林浅浅手里那个脏兮兮的盒子上面,挑了挑眉,“那是什么?”
他记得林浅浅离开前,手里并没有这种东西。
林浅浅这才想起了自己手中的东西,她对着陆向东晃了晃,耸了耸肩,“我也不知道,刚才回来的时候,保安说有人送给我的。”
陆向东眼底闪过了一种讳莫如深的光芒。
可惜林浅浅兴趣被那个纸盒吸引过去了,根本没有看见。她走到了陆向东的旁边,将一直夹在咯吱窝里的资料放到了桌上,再将盒子放在了上面。
陆向东似乎对那个纸盒十分嫌弃,微微往另一边移动了一下身子,拿过刚才放下的笔,再次开始签阅早上各部门送来的合同。
林浅浅也乐得个清静,开始专心研究起面前的纸盒。
很普通的硬纸盒,上面没有任何字迹,完全看不出到底是谁送的。盒子上面缠着一层厚厚的胶布,将盒子严严实实地密封起来。林浅浅总觉得有些异样,但只是这样看着,也发现不了什么。
她在陆向东桌上翻了半天,找到一把美工刀,将胶布小心翼翼地划掉,打开了盒子。
还没来得及抬头往里面看去,紧闭的盒子就忽然被从里面打开,一道黑影从林浅浅面前闪过,林浅浅只来得及看清一双在自己面前诡异放大的绿色眼睛,就什么也看不见了。
心跳几乎是瞬间停止,脑海里面回放的全是那双骇人阴冷的眼。
好一会儿,林浅浅才回过神来,朝着房间的角落望去,只见一只黑色的猫正蹲在角落,无辜又畏惧地望着她,瘦得惊人的背脊弯成了一道奇怪的曲线,脚一只在瑟瑟发抖,仔细看去,才发现它的腿上正不断流着鲜血。
看上去又可怜,又可怕。
林浅浅的视线很快从那只猫的身上移了回来,她飞快地将还没有彻底拆开的盒子揭开,露出了里面一张白色的纸条。林浅浅停了下来,下意识地望了陆向东一眼,陆向东正批阅着文件,似乎没有察觉到她的异样。
偏偏就是这种专注,让林浅浅从心底深处渗出了一股冰凉的寒气。
林浅浅忽然渴望着陆向东像前不久一样,用那种犀利,毫不掩饰的眼神望着自己。
受了伤的小黑猫躲在落地窗前,怯怯地望着林浅浅。窗外的阳光落在它的身上,给它渡上了一层明黄色的金边。
专心工作的男人,血流不止的野猫,苍茫薄凉的日光,一切的一切,构成了一副诡异的画面。林浅浅总觉得自己像是和他们处在了不同的世界一样,那冬日里的阳光既照不到身上,也暖不到心里。
林浅浅猛地晃了晃头,将这种奇怪的想法从脑袋里面甩了出去。她小心翼翼地拿起了那张小小的纸条,展了开来。入目处,是一片刺眼的鲜红。
上面的字迹全是红色的,用手摸上去,还有黏黏腻腻的触感。
是血!
林浅浅瞳孔一缩,脸色沉了下来。
纸条只有巴掌大小,但上面写的东西却是有千斤重,压到了林浅浅的身上——离开陆向东,不然,下一个就是你。
林浅浅的额头渗出了细密的汗,黑猫凄惨的叫声幽幽地响起,受了伤的腿几乎要支撑不住它的身子,明明是朗朗晴空,但那样尖锐刺耳的声音让人心里都不断地被人抓紧,捏住,翻转。
像是被抛进了千年寒窖一般,从身到心,都得不到丝毫温暖。
耳边,和着猫叫声响起的,还有不知何时已经站到了自己身后的陆向东的声音,“怕了?”
怕了?短短两个字,没有丝毫语调的起伏,仿佛出现在林浅浅面前的,不过是一纸再正常不过的书信。林浅浅的手有些抖,喉咙发紧,什么声音也发不出来。
她转过头去,看见陆向东正似笑非笑地望着她,眼神深不见底。
林浅浅咧开了唇,将手里的信纸揉成了一团,远远地扔进了垃圾桶了,冷笑出来,“怕?怕有什么用,难道我害怕了,你就会因为这种奇奇怪怪的东西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