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浅浅愣了愣,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曲绍安。
曲绍安连连点头。
林浅浅犹豫了一下,虽然曲绍安现在终于打算将信封还给她了,可她又不能出门,曲绍安也不可能上来,估计陆向东一看见他,就会折回厨房去找菜刀了。但过了今天,照曲绍安喜怒无常的性子,也不知道以后还会不会将信封还给她。
今天曲绍安要么是吃错药了,要么是喝醉酒了,这样的机会可不多。
林浅浅这样想着,眉头也拧了起来。她看了看自己的位置和曲绍安所在的距离,放弃了要从窗户跳下去的想法。想了半天,林浅浅瞳孔一缩,对曲绍安做了一个让他稍等的手势,就飞快地这回身子,将自己房间里面的收纳箱翻了出来。
她记得上次和曲绍安一起出去的时候,他兴致勃勃地说要放风筝,买了一个大得惊人的风筝和一大堆线,结果因为四处乱逛的缘故,天色很快就暗了下来,也只得作罢。离开的时候,曲绍安恋恋不舍地将风筝收了起来,把钱塞到了林浅浅的包里,说下次还会来找她。
林浅浅当时将线背了回来,就没有再理会,随意扔到了收纳箱里面。
没想到这次竟然还能排上用场。
林浅浅将线翻了出来,厚厚的几大块,连起来的话,估计也能绕地球好几圈了,当然,不是真的地球,而是地球仪。
只是现在不是说笑的时间,林浅浅找到线之后,又折腾了许久,找到了一个手臂长宽的篮子,是平时用来装杂物的,她将线牢牢地系在了篮子上面,扯了扯,很结实,应该不会轻易断掉。
林浅浅笑了笑,拎着它走到了窗边,在曲绍安困惑的目光中,将篮子慢慢从窗户放了下去。
曲绍安犹豫了片刻,朝着那个篮子走了过去,林浅浅拉了拉篮子,曲绍安很快明白过来她的意思,他差点笑了出来。不由想起了童话故事里面那个住在高高阁楼的莴苣姑娘,不能自由出门,只好将自己长长的辫子放下来,让王子从她的辫子爬上去。
他方才给林浅浅打电话的时候,被忽然挂掉,总觉得怪异,就专门开车到了这里,想看看林浅浅到底是怎么回事。
曲绍安笑笑,将信封放到了篮子里面。
林浅浅松了口气,连忙拉着自己手中的线,想要将篮子提上来。但刚动了一点,原本还算轻盈的篮子就变得沉重起来。林浅浅探了个头,困惑地朝着楼下望去,只见曲绍安的手紧紧地抓住了篮子边缘,不让她再继续拉线。
这只猴子不会是反悔了吧?
林浅浅心里咯噔一下,她对着楼下的曲绍安挥了挥拳头,曲绍安看也没有看她,一手抓着篮子,一手在林浅浅的信封上写着什么,写到一半,估计又觉得不对劲,就一把撕了下来,重新写。
如此反复了数次,林浅浅看得眉头都变成了一条。
再这样下去,估计她的信封再回到她身边的时候,就只剩下外面那层壳子了。
林浅浅不耐烦地拉了拉线,无声地催促着曲绍安。不过她也不敢太过用力,不然要是把线拉断了的话,又或者曲绍安又恢复了正常,说不定拿着信封就直接走了,看都不看她一眼。
好在她催促没多久之后,曲绍安总算写了一次满意的。
他松开了抓着篮子的手,林浅浅连忙迫不及待地将它小心翼翼地提了起来。从楼下到楼上,因为害怕里面的东西会掉出来的缘故,林浅浅的动作十分缓慢,曲绍安倒是耐得住性子,一直在楼下看着林浅浅紧张万分盯着那只篮子生怕它滑落的脸。
可惜林浅浅看不见。
她费尽心力将篮子提到了窗户前之后,笑了出来,一手抓住篮子,轻而易举地就将它收了回来去,取出了里面的信封。
有些湿了,不过总算比她想象中好了不少,没有被曲绍安将它撕得连渣都不剩。
信封里,夹着曲绍安那张写了半天的纸条。林浅浅迟疑了一会儿,还是将它拿了出来,上面其实没有多少字,只是短短的一句话罢了——莴苣公主,可以将你的辫子放下来,让我见你一面吗?
句子末尾,是一个笑得快要变形了的脸。
林浅浅费了好大的劲,才认出来那张脸正是曲绍安给他的自画像。
莴苣姑娘的童话故事,林浅浅也听说过。她的脸涨得通红,有些哭笑不得。
曲绍安还站在楼下,雨丝编织而成的网,将他笼罩在了其中。看不清楚表情,但能清楚地看见他一直仰着头,望着自己所在的方向,等着自己的回答。
林浅浅抿紧了唇。
她和曲绍安之间,其实算不上什么,她打过他,他骂过她,说起来,谁也不欠谁。
但是,看着他在楼下的影子,林浅浅总觉得心里十分烦闷。她想起陆向东,想起自己,三个人在雨中的身影在脑海中影影绰绰地重叠在了一起。
再也分不清谁是谁,三个人胶着成了一个巨大的黑影,看上去又高又大,但伸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