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浅浅被高烧折磨的眼里,光芒涣散,根本看不见丝毫的焦点,在昏暗的灯光下,还反射出冥薄的光芒。像是蒙上了一层水意一般。林浅浅还没来得及开口,就听见了陆筱西带了一丝不确定的声音,在自己的耳边响起,“浅浅……你……醒了?”
陆筱西的眼里,写满了不安,
显然,她是太久没有见过林浅浅这么失魂落魄的样子了。
林浅浅揉了揉眼睛,努力将那层水意生生压回了身体里面,嘴角微微扬了起来,想让陆筱西安下心来,“嗯,昨天晚上喝了太多酒,睡得久了一点,不用担心。我很好。真的很好,一点事都没有。”
陆筱西的眼底,担忧之色更重了。
林浅浅全然没有意识到,自己短短一句话,翻来倒去颠三倒四完全没有逻辑性。
没有再多问,陆筱西站了起来,拿过了桌上还没有冷却的小米粥,坐回了床边,将粥放到了林浅浅的手中,“先吃点东西吧,睡了大半天,你一定也饿了。”
林浅浅接了过来,心里的湖水,不受控制地快要涨到眼眶。
陆筱西看着她僵硬地往嘴里趴着饭,艰难吞咽的神情,长长的睫毛,垂了下来,挡住了黯淡的眼眸,“浅浅,你知道吗,看你这样,我……我很害怕。”
“怕?”林浅浅微怔,停下了自己往嘴里塞饭的动作,微微抬起头来,看着坐在自己床边的陆筱西。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高烧的缘故,她总觉得嘴里的东西,根本就没有丝毫味道。林浅浅脸上的笑意变得有些僵硬,“怕什么?”
陆筱西身侧的手,不自觉地抓住了身下的床单。
“我刚才……看你洗澡的时候……看见了你身上有些莫名其妙的伤痕,不知道是被打的,还是摔的那种。”陆筱西的声音,琴弦一般颤抖起来。
林浅浅的手不禁抖了抖,热气腾腾的小米粥从碗里跳了出来,溅到了手上,很烫。林浅浅握着碗的手,不由加大的力道。她低下头,看着那些小米粥从自己的手背滑落在白色的被子上,将被子染成了红褐色,没有说话。
陆筱西一动不动地注视着她的神情,声音里多了一些难以自制的愤怒,“你是不是去见陆向东了?还是说,是凌奉天?事情不是已经完结了吗?他们为什么要这样?难道非要逼死你,才甘心吗?”
林浅浅的脸色,在听见逼死两个字的时候,白了几分。
像是有什么东西,重重地击打在了她的心上一样。林浅浅身上好不容易才凝聚起来的力量,都一下子被抽空了。她举在胸前的碗放了下来,手隔着被子搭在腿上,颓然地摇了摇头,“不是这样的,陆筱西,不是他。”
“你别骗我了,浅浅,这个世界上,除了我哥,没有人会这样对你。”陆筱西皱紧了眉,忽然从林浅浅的床边站了起来,“不行,我要去找他。他明明答应过曲绍安,不会再找你麻烦的。”
“别去。”林浅浅一见陆筱西就要离开,急忙出声阻止道。她的手,也毫不犹豫地拉住了陆筱西。她忘记了她的手上还有碗,这一动之下,直接将碗里的小米粥全部都打翻在了床上,流得到处都是。
陆筱西瞪大了眼。
不过不是因为那些饭将床上弄脏了,而是因为林浅浅手上的温度高得惊人。她诧异地停住了脚步,一把反手握紧了林浅浅的手,俯下身去,用另一只手放在了林浅浅的额头,手背上,是一阵火一样的灼热。陆筱西的脸色变了,“你发烧了。”
林浅浅还是在摇着头,“别去,陆筱西,别去。”
她不知道自己要说些什么好了。只能徒劳地重复着这两个字。
陆筱西一见她这样,眼泪控制不住地就哗啦啦地滚落下来。跟下雨似的,怎么也收不住。
她什么时候见过这样的林浅浅,在她的记忆里,林浅浅永远都是那么眉飞色舞,那么的凌厉张扬,就连奚落别人的时候,她都永远也找到上百个不一样的词汇来形容,哪里会像现在这样,将一个相同的词,无可奈何地重复好几次。
“浅浅,陆向东他欺人太甚了。”陆筱西哽咽着咬紧了牙,“我……我……你要是担心我去找陆向东,会惹到麻烦的话……我不去……我去找凌奉天……我去求他……我去求他……他不会见死不救的……他们要的……也就是我们跪倒在他们面前而已……我都知道的,我都知道的……”
林浅浅看着陆筱西苍白的脸色,心里不可遏制地刺痛起来。
她想起了那天,凌奉天打电话过去的时候,陆筱西得知凌奉天利用她,从她那里偷取了项链,用来威胁自己的时候,那种绝望到了极点的沉默。
林浅浅深吸了一口气,强自压下了内心汹涌澎湃的情绪,“陆筱西,是真的,这和陆向东没有半点关系。这个……是刚才在路上,不下心摔的,曲绍安可以作证。”
陆筱西诧异地看着她。
林浅浅咬紧了唇。她其实也不知道是怎么有那些伤口了,也许是曲绍安愤怒到了极点的时候,将她扔在床上的那会儿,被什么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