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原应声进入,将那碗莲子红枣羹放于桌上后就退了出去。
    “喝吧,我在你睡着的时候亲自去炖的。”九凝对着阿绫道,“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会这么疼你。”
    “有些事情说不清的呀。”阿绫得了便宜还卖乖地笑着,开心地喝起那碗莲子红枣羹。
    九凝见阿绫这段时间是不会答应那些个仙者了,也就随她去了。反正那些仙者都说了愿意等,他们都不急,她这个做坊主的更不急了。
    九凝还要去忙等等开船待客的事宜,她就对阿绫道:“等等你还是亥时开始弹奏,照旧不规定曲目,你想弹什么就弹什么。子时结束以后你就洗漱睡觉。”
    阿绫又吃了一勺道:“前面弹什么阿绫都不在意的,但最后肯定要用坊主的寄月收尾。”
    “随你,我要先去忙了。”九凝说完之后就出房间去了。
    阿绫则是在房间里美美地吃着那碗莲子红枣羹。在阿绫看来,仙家机缘灵丹功法什么的都比上她现在手中吃着的这碗莲子红枣羹。
    冬日的夜暗的很快,但黑夜并不能阻拦金平城中出来游玩的人群。再过三日就是秦国盛德皇帝的五十大寿了,届时秦国会普天同庆,金平城也已经先行准备了起来。滨河两岸的树上都挂上了防风的灯笼,点亮之后让俯瞰之下的滨河像一条蜿蜒的长龙。
    滨河上的花船应该是统一过时间的,一艘艘都是在酉时开出,慢慢漂流在二十里滨河之上。琴音坊的花船或许不是里面最豪华的,但一定是客人最多的。因为那些人怕赶不上阿绫的演奏,特意很早就来岸边登船。琴音坊的花船只能容下七八十人,一旦人数到了,琴音坊的花船就不会再靠岸待客了。那些早来的客人一般都会去找相熟的姑娘下会棋或者聊会诗词歌赋,阿绫的演奏是在亥时,这之前也会有其他姑娘抚琴演奏,他们权当是听着助兴了。
    亥时还未至,花船之上人头涌动,都在等着即将在二楼琴位上演奏的阿绫。
    此刻的阿绫抱着坊主给她的第一架琴,在后面等着。自从其琴女之名流传出去,已经有很多制琴名家将亲手所做的一把把好琴拿过来让阿绫挑选,可阿绫一把都没看上,或者说她根本不想换掉手上这把。九凝也看出了她的想法,后面来拜访赠琴的那些制琴大家都被她一一婉拒了。那些制琴大家被拒之后心中难免生闷,认为阿绫是徒有虚名,直到他们在亥时听到了阿绫的琴音,尽皆拜服,觉得是自己的琴配不上阿绫。
    亥时刚至,整座花船突然安静了下来,有些花船也向着琴音坊的花船靠了过来,滨河之上甚至出现了十多艘自制的小舟。这也是别人招揽生意的一种法子,既然琴音坊那边装不下客人了,那他们就装些要听阿绫弹琴的客人过来。九凝在滨河之上的花船主中左右逢源,对于这等事她只提了一个要求,那就是他们靠过来的那些花船,客人的上船费用不能比她们琴音坊的低,不然那些人岂不是都可以去靠过来的船上听了。那些船主们都知道九凝这做法已经是很给面子了,纷纷表示赞同。
    阿绫穿着那件粉色袄子,抱着一架朱红色的琴挪着细步来到了琴桌旁边。想是她还小,九凝特意让阿原帮她准备了一个用棉布包起来的蒲团,让她坐着高些也舒服些。
    琴桌之上先前燃着的香炉之类都被阿原撤了下去,他知道阿绫的习惯,只要一琴一人即可。
    阿绫伸手屈指,对着下面问道:“你们今天想听什么?”
    有个文士打扮的公子显然早在期待,他率先站起来道:“阿绫姑娘,我明日就要乘船远赴秦都,今夜特意再来一听姑娘的琴音。你可否以此为我弹奏一曲?”
    “好呀。”阿绫看着那个优雅文士,手指在琴上弹奏出声,众人听之闭目,如感迎风松涛送于临别之人,又似长风破浪直抵秦都之地。阿绫指法于琴弦上逐渐变快,似看到了那个文士的满腔抱负,但又从其心中奏出了对未来长路的迷茫。阿绫轻轻一笑,琴音也开始变得高亢激昂,将众人心中对于自身未来的信心全部牵引了出来。而后琴音转缓,又似功成名就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