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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久后,贺子华提着一盒温热的小米粥回来了。
粥还在冒着热气。他打开盖子后一边吹一边喂我。耐性得像个对待我,仿佛我是个孩子。
我的手一直攥着装有片子的袋子。他肯定是看见了的,但却没有理会,直到把我喂饱后他才说:“片子拿到了?”
我的眼睛扫过那袋子一眼:“恩。”
“那你和我一起去找脑科医生看结果,还是先送你回病房?”贺子华很民~主的给了我一个选择,但我也是毫不犹豫的就选择了前者。
“一起去吧。我好歹是病患,总得亲自见见医生了解下情况的。”
他点点头。继而搂住我的腰,我把全身一半的力气都施压在了他身上。
到了脑科后。主任恰好在,我们直接把片子拿给了他。
他打开看了一眼,表情便有些严肃了。然后总是看看片子又看看我,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我看到他这样。就更是心里没底了,便试着问了句:“医生,我的情况怎么样?”
“从刚才的片子中可以看出。脑部又一小块淤血,虽然不大。但因为她已经出现了疼痛的症状,所以为了保险起见,还是先吃药。希望能帮助淤血吸收。但如果严重了。比如出现眩晕加重、失明或者四肢不协调等多种症状时,要及时找医生,实在不行的话只能做开颅手术了。”
“开颅?”只是这两个字,就给我一种莫大的压力。
医生点点头:“对,但其实你不用紧张,我看这淤血得有些年头了,你还记得是什么时候有淤血的吗?”
“应该是和20年前的车祸有关吧,当时撞到了头,所以淤血一直未消。”
医生的表情不太乐观:“一般来说,青少年时期是生长最旺盛的时候,若这淤血真的是以前的车祸造成的,那经过没多年应该已经被吸得差不多了。但相反,这淤血看起来还挺活跃的。”
一直沉默不语的贺子华这时才接了话:“那医生的建议呢?”
“就我之前说的,先吃药,若能控制住病情那最好;若恶化了,那肯定是要手术的。”
医生开了单子给我,贺子华一路上都沉默不语,去拿完药回病房后,他把门一关,便很严肃的看着我。
我知道他肯定有话要问,便爬到了床上靠着,让自己不那么累。
可他竟然就那样默默的看着我,什么都不说,只是用那种特别深邃、特别压抑的眼神盯着我,弄得我特别难受。
我忍不住说:“你有想问的、要问的就直接问吧,别只是用那种眼神盯着我,弄得我很难受。”
他很勉强的挤出一个笑容,但却比哭还难看。尔后我注意到他眼睛里有亮晶晶的东西,但他转了个身背对着我揉起了眼睛。
我寻思着他可能是哭了,便急忙说:“贺子华,你别这样啦!这淤血虽然在我脑袋里,但我也安然无恙的活了二十年嘛。而且即使严重了,那现在医学技术那么好,肯定不会有问题的。”
其实我心里何尝不恐惧,但为了不把这种负面情绪带给他,我只能强颜欢笑的说完这番话。
他走到床边,半个身子都伸到窗户外面,我看不到他的表情,却能从他的声音里听到一种无助和慌乱:“这淤血,是当年那场车祸造成的吗?”
我点点头,随即意识到他看不见,便“恩”了一声。
他背对着我叹了好几声气儿:“沈珂,当年的车祸我其实是有所耳闻的,但是我没想到会这么严重,竟然让你脑部有淤血。不过你既然都知道,那为什么不告诉我?”
他说完转过了身,眉头皱得很紧,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上次你头疼,就是因为淤血压迫了神经吗?”
我摇头:“我真的不知道自己脑部有淤血的事情,只是之前偶尔会觉得奇怪,为何我对小时候发生过的事情没有一丝印象。但最后一次和程兰阿姨见面时,她才说了我出车祸、包括脑部有淤血并导致失忆的事情。但是自那次在法庭失去意识外,我的脑袋再也没疼过,所以我才会没和你说。。”
贺子华听到这儿多少有些难受:“那如果今天头不会疼,你就打算瞒我一辈子吗?”
“不是的,其实我是有侥幸心理,觉得我不会那么倒霉的,这淤血肯定早就被吸收了。但事实证明,我是太乐观。”我怯怯的说:“何况现在你也知道啦!那你还会生我的气吗?或者说,你会嫌弃我吗?”
他听到我说这话后,快步走到我身边:“我不生你的气,也不嫌弃你,但我却恨自己。我自诩自己有多爱你,却连你生病了都不知道,让你一个人默默承受着痛苦。但是你放心,咱们有病就治疗,不怕的。”
他说着,抬手想摸摸我的头,但最终可能是怕伤到我的脑袋吧,竟然又放了下去。
这么小小的一个举动,竟然让我的心一下子就收紧了,鼻尖一酸,眼泪也出来了。
我眼泪刚冒出来,就听到有人敲门,我立马擦眼泪,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