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婧穿着病号服,头发有些微凌乱,脸色仍然苍白,大大的眼睛盯着面前的安宁,眼里有丝不知所措。
“苏婧,我们不见他,不管他想说什么,我们都不见,他的那些所作所为,难道还不够吗?他究竟还想怎样?真的想逼死每一个人吗?”安宁上前,紧紧搂住她,对着她说着。
“苏婧,来,我们换衣服,今天是阿姨出殡,你要打起精神来,我们不要去理他,他是疯子……来吧苏婧……”安宁将衣服拿到她面前,催促她快换。
苏婧接过衣服,走向卫生间的脚顿了下,径直走向门外,开门,迟仲伯的助理和那个医生还站在那里,看到她出来,吃了一惊。
“请等我一下……”苏婧对着助理说了句,就转身进了房间,身后的安宁一下子跳了起来。
“苏婧,你在干嘛?你真答应跟他去啊,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你怎么可以去……你又不是不知道他对你们恨之入骨,还不知道会做出什么呢……苏婧,不能去,我不同意……”安宁很激动,誓死不让苏婧去。
“再怎样恨,也不见得他会吃了我……安宁,没事……”苏婧安抚了下安宁,拿着衣服进入了卫生间,一会后,她随着迟仲伯的助理走出了医院大门。
安宁一直不放心,说要跟着一起去,但苏婧不让,脸上是从来没有过的镇定,安宁知道苏婧一向坚强,可是这一次,也似乎太坚强了点,如果迟仲伯还要拿什么话来刺她,她真不敢想像她会不会熬过去。
苏婧跟着迟仲伯的助理出了医院,到了一家安静的茶楼,迟仲伯已经等在里面。
看到苏婧,向她比了比前面的座位,示意她坐下。
苏婧只是站着没有动静,眼神直愣愣地射向他,没有一点畏惧。
“你想和我谈什么?如果妈***死,还不能解除你心头的恨,那么是不是还要赔上我的这一份?”苏婧平静的说着,过份削瘦的身形让穿在身上的衣服显得有丝空落,却仍然有着不可妥协的倔强味道。
迟仲伯听到她的话微微皱了下眉,苍老的脸上已然没有了先前的那般威严,他再次比了比面前的座位:“你还是坐下吧……”
助理忙拉开椅子,示意苏婧坐下。
苏婧望了下那位置,才缓缓坐入,又抬头直视着面前的老人。
这所有的一切悲剧,会都是他一手造成的,但她并不会对他有过多的责怪,就如妈妈说的,所有的一切,都是命,是命中注定,谁也逃不脱,谁也挣不掉,没有办法,所以,她不恨,她也不想恨。她只想从此之后,与他们再没有任何瓜葛。
“对于你妈妈,我很抱歉……”迟仲伯在望了苏婧久久之后,才开口说话。
苏婧听闻他的话怔了下,心里冷冷一笑:“如果您知道抱歉,您就不会做出这一切了,迟董事长,如果今天您找我来只是想要说这些话,那么大可不必,您想为了您所做的一切赎罪的话,那也用不着,您应该早就知道会有这样的结果的,给人捅了一刀然后再来说对不起,您不觉得太过于假了吗?”
“虽然我不是妈妈亲生的,但她待我比对亲生的女儿还好,所以,不管怎样,她始终是我的妈妈,养育了我二十几年的母亲,妈妈叫我不要去恨,说这一切,都是命中注定,所以,我不会恨,我也不会想着报仇,而且我也知道,我并不是您的对手,如果您能大发慈悲放了我一马,那只能说是我的命大,我不会感激您,更不会委曲求全听任您,我妈妈一直感觉对您有所亏欠,可是我没有,哪怕我和他们没有一点点血缘关系,哪怕之前的事与我妈妈有着不可分割的联系,我对于你,也没有什么是亏欠的,反倒是你,应该亏欠了我……”
苏婧平静的说了一大堆话,连她自己都要惊讶,她居然能说出那么多,而且还能如此平静。是什么都结束的时候了。
迟仲伯听了她的话,没有怒气,反而只是轻轻点了点头:“你有我们迟家人的傲气……”
“不要把我和你们拉作一堆,傲气,在每个人的身上都会有,只不过是有没有被人发现而已……”
“是,很好,苏婧,我是小看你了……”迟仲伯淡淡笑笑。
窗外已经有太阳升起,那一丝通红的日光透过窗帘照射了进来,打在迟仲伯发白的头发上,苏婧望着他苍白的发丝中闪烁着的金光,饱经沧桑的脸上有着一份明显的疲惫与哀伤,她心里突然就感觉到一阵悲哀,漫天盖地朝她扑来,来人世走了这一遭,却留下了满身的伤痕,不管是那逝去的人,还是仍然活在世上的人,每一个人的心里,都有着一条无法抹去的痕迹了。
有什么意思,变成这样,有什么意思?
“您如果没事的话,我先走了,今天我妈出殡,我还有好多事要做……”苏婧说着站起身,却让迟仲伯的话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