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听着医生的话,悬着的心终于落了下来,只要他还是迟御,只要他还在,想不起来又有何?如果可以,她倒还真的希望他能望了某些片段,忘了某一个人。
坐在床边,握着迟御的手,迟敏一脸的严肃:“你真要把我吓死了,御,以后,不能再开这么大的玩笑了,知不知道?爷爷和妈妈,目前不知道,但是我想,可能瞒不了多久的,妈妈老是问我你的电话怎么打不通……御,等你好点后,打个电话给妈妈,让她不要担心,我现在说你有事在国外呢,具体在哪,我都没说,你想怎么编就怎么编吧……”
“我知道了……好一点,会打个电话回去的……只是现在,似乎对于当时的事,都记不太清了……”迟御落寞的笑笑,却让迟敏听得心酸。
“脑子没有坏掉,算是你运气了……记不清算什么?”迟敏说着,眼圈又红了起来。
“忘记并不可怕,可是……有些事情,我不想忘记,我害怕……忘了她……”迟御的话,让迟敏再一次惊呆,御儿怎么会这么傻,怎么这么傻?
“姐……”迟御望着她,眼里似有一股哀求,“我想……看看她……”
迟敏不知道该跟苏婧怎么开口,而她也不知道,她会不会再像上一次一样,不顾一切的冲去。
她知道苏婧的心里多多少少还是有迟御的,可是两个相爱的人,居然走到了这一步,在伤害对方的同时,也在伤害着自己,谁又能理清,谁伤害谁更多一点呢?
做为迟御的姐姐,她和迟御有着深厚的感情,她不想看到自己的弟弟活在痛苦中,可是她同样不想看到爷爷活了一大把年纪,心底还在纠结着。
为了一个苏末兰,他已经失去了挚爱,已经痛苦了大半生,她不想他仅剩的几天,还要在另一个人的痛苦中过下去,她不想他走得那么哀怨。
可是,迟御怎么办?
迟敏烦躁地在走廊里走来走去,苏婧的病房间就在转角处,她却没有勇气上前,她都不知道迈下去的那一步,到底是对的还是错的,该让他们见面吗?
再转身,险些就和站在身后的人撞个满怀,她拍了拍胸脯,心悸有余:“风总怎么……不声不响站我身后?”
“迟御好些了吗?”风聆海却只是淡淡问道。
“嗯……好多了……”她应了声,风聆海只是朝她点了下头,便越过她朝转角处走去,迟敏忙又开口,“那……苏婧呢?好些了吗?”
“也好多了……”风聆海还是淡淡回了句,甚至都没有转头,然后又向前走去。
“那……”迟敏又开口道,而话还没说出口,前面的风聆海却一下打断她。
“迟敏,苏婧过两天……就要走了……他们终究是不可能了,都已经到了这地步,也到了该结束的时候,所以,不要再见面了……我希望,永远都不要再见了……”风聆海说完,便头也不回地走了,只剩迟敏呆呆站在走廊里。
苏婧的精神明显比昨天好了许多,医生也同意下午下班前就可以出院,并叮嘱出院后加强营养和休息,说年轻人好起来快,但还是要注意休养,以免以后落下病根。
安宁和可可在一边听着,一个劲点头说好,好像生病的人是她们,直看得井之惠乐呵呵。
苏婧坐起在床头上,也望着她们淡淡笑着,可可从宁维成那里得到的消息,说是三哥脱离生命危险了,只要好好休养,应该不会有什么大的后遗症。
那么,她就可以放心了。
风聆海走进病房的时候,看到的正是这样一副景象,显少看到苏婧笑,只是那淡淡柔美的笑,也能触动他心底最深处的那根弦。
她应该永远都笑着的。
“可以出院了吗?那什么时候可以办出院手续?”风聆海就听到医生说出院,遂转身问着。
“是的,一会儿就可以去办……你去护士那里拿出院通知就可以……”
“好知道了。”风聆海答应着。
身后,安宁和可可齐声道谢:“谢谢医生。”
“我订了后天的机票,后天下午三点的飞机……”风聆海说道,所有的人一下子全都沉默起来,苏婧也敛了脸上的笑容,所有的一切,都该彻底结束了。
“后天下午三点吗?那我跟谦儿打个电话,让他来接机……”井之惠笑笑打破沉默,转头望向苏婧:“苏婧,还记得你的允谦哥哥吗?”
麦特?布莱斯,中文名,贝允谦,她从小的玩伴,小时候几乎是一块长大的,后来她们搬去了美国就少了联系,回到中国后,联系更少了,这几年,几乎都没有联系过。
但又怎么会忘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