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轻的琉璃宫弟子从空中落下,一把拎起钱飞的衣领。
    他微笑说:“怎么可以胡乱杀人呢?钱大侠就由我琉璃宫收下了。”
    道友们纷纷喝道:“琉璃宫,你们什么意思?”
    琉璃宫的人不慌不忙,说:“钱大侠看样子是不能还上那五个亿了,我们也只能尽量减少损失。但是杀人得魂核,才几个钱?我们会邀请钱大侠去琉璃宫,在硫磺火湖里采矿百八十年,死而后已。还不上钱,就去矿井里打工顶债吧。钱大侠,你说如何?”
    钱飞脸色苍白,胡须颤抖,鄙视地横了他一眼,但没有来得及开口。
    周围各个宗门的人已经纷纷鼓噪:“那我们怎么办?”
    琉璃宫的人迤迤然地说:“先到先得。如果他落在你们手里,难道你们会轻易把他交出来吗?”
    这句话呛住了很多人,因为说中了他们的心事。
    每个宗门一想到自己那几百万刀、上千万刀的坏账亏空,都几乎要发狂,只想着不顾一切地尽量减少损失。这心思既然已经被琉璃宫的人说破,牵扯到这么多不顾一切的人,今日之事必然无法善罢。
    李木紫的师叔也是大怒,说:“琉璃宫的不肖弟子,把名门正派的脸都丢光了。这不会是他们宗门真的下命令要他们这样做的吧?”
    师弟则急切地说:“李师姐,咱们得去掌握住钱飞。他身上究竟还剩有多少价值?全天下该怎么分?总得有个公道才行。既然琉璃宫不像样,咱们灵霄殿得去主持公道,责无旁贷。”
    李木紫却伸手握住他们两人的手腕,冷静地说:“别急。”
    她心中所想的是,各个宗门发生血案,宝库遭劫,难道你们原本来此,不是来探寻线索的?
    钱飞真的来了,真的还了钱,驴车上用来顶债的法宝并不像是从各宗门宝库里新近盗走的赃物,于是各宗门的年轻弟子们就被钱财晃花了眼,把那场谜案丢到了脑后。
    李木紫是决心要把钱飞控制在自己手里的,她的理由则与他人不同。
    她想,还钱固然重要,但更要紧的是,把钱飞安置到一个妥当的地方,并且审问他。关于各个宗门的血案,要问问他知道些什么。而眼下局面过于混乱,同时混乱又还嫌不够大,她要等一个合适的时机。
    她轻声对师叔、师弟说:“等一会儿,听我提示,就捂住眼睛。”
    众人围住琉璃宫的人,但是互不统属,也都惧怕电击,总想着让别人先上前。
    琉璃宫的人轻笑一声,正要起身离去,终于,人群中冲出来一个黄脸少年。
    那黄脸少年抓住钱飞的一边胳膊,同时真气外放,在钱飞的半边身上裹上了一层晶莹剔透的凉爽液体,像是套上了一个大水球。
    这液体不是别物,不是“貌似清水的某种液态物质”,反而正是真正的真元灵水。
    那黄脸少年说:“琉璃宫,你以为你能欺压这许多宗门?别人怕你电击,但我丰饶湾的不会怕。纯水是不导电的!”
    李木紫记得,钱飞下一笔比较大的债务,就是今年七月要还给丰饶湾六百万刀。可想而知,丰饶湾比谁都着急。
    琉璃宫的年轻弟子则愕然失笑,说:“水系宗门修为固然弱到可怜,竟然脑子也这么弱,连常识都忘了吗?你一个水系宗门,竟然敢招惹琉璃宫?”
    丰饶湾的黄脸少年冷笑说:“招惹了又如何?”
    琉璃宫的弟子同样真气外放,鲜红的黏稠真气令焚山烈火也相形逊色,嗤嗤连声,眨眼之间把真元灵水烧灼殆尽,把丰饶湾的黄脸少年烧得半身焦黑,不成人形,发出极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