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飞在她心目中,建立了基本的信任。
    然后,她客客气气地问:“最近修真江湖上出了一些大事,前辈你怎么看?”
    钱飞说:“什么大事?”
    李木紫登时就变了脸色。
    她在刚才问驴的时候,就提防着钱飞一脸呆相地问“什么驴”。如果那样,她就知道他是在耍滑头。
    可问驴的时候钱前辈表现得很好,现在到了要紧事上,他却是教科书般一脸呆相地问:“什么大事?”
    你你……你对得起我给你的基本信任吗?
    而钱飞自己则是暗暗叫苦,冷汗再次湿透了短衫。
    从刚才开始,这位好手段的灵霄殿小姑娘就一直在用审讯技巧笼罩着他,他自己何尝体会不出来?
    现在这句话,问得就像是“我们抓你进派出所,你知道是为什么吧?自己说”。
    要是自己主动招认什么劣迹,却又跟审讯者心里想的不一样,那就是白给。
    他迟疑着说:“我重出江湖,而且我散功了,这难道不是大事吗?”
    李木紫做出温柔的微笑,说:“再想想。”
    她的声音真的很温柔,温柔得就像淡黄色的松软棉花,就像随时可能爆炸取人性命的硝化棉。
    钱飞举起双手,说:“好吧,我不知道。各个宗门的人,我都好久没有见过,一年多以来,我没有和他们打过招呼,更不要说从他们那里打听到什么消息了。我躲债的时候,过的是与世隔绝的生活啊,在深山老林、戈壁沙漠里钻来钻去。”
    真人躲债,是一件特别辛苦的事。
    从第一个境界“练气”到第六个境界“融密”,修道人的真气流溢都只不过是自身周围丈许的范围。可是一旦到了第七个境界“真人”,真气流溢的范围与强度一下子扩大了何止百倍。
    即便相距十里八里,他人都能感觉到真人的威压。
    在潜逃期间,钱飞可不敢“威压”到任何修真的人。所以一年半以来,他过得就像一只尾巴上挂了鞭炮的老鼠,把十里八里的猫都能吸引过来的那种鞭炮。
    那个酸爽……真是难以言说。
    他对李木紫说:“现在听你这么说,江湖上真的出了什么大事?”
    李木紫见无法诈出什么,叹了口气,说:“我灵霄殿发生了较大的变故,而我相信其它宗门也有。灵霄殿出现了叛徒,掌门人和两位长老遇害了,宝库被劫夺。其中,遇害的掌门人是我的恩师。”
    冯瑾露出心有戚戚的表情,说:“原来你们终究也没能逃过啊。我宗门是在两个月之前,我的二姑父杀害了我的妈妈和二姑,抢了金库,至今不知道逃到了哪里。我们家藏着消息,偷偷出殡,不过我想大概外面很多同道都猜到了。”
    钱飞捻须沉思。
    从她们的叙述之中,可以看出显学宗门与隐学宗门的区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