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解深入之人可能会知道何处宜垂钓,船家分成哪几个帮派,又或者敢预测今年夏汛的水位会涨到多高。
    但对于修真之士发布的任务来说,这些都是不够的。
    蔡卓怀疑李木紫及其背后之人,只是了解一些凡间俗事,就来吹牛。
    如果是那样,他只想快些把她打发走。固然李木紫貌美,可他蔡老板也不是没见识过美女的人。
    李木紫低声说:“上半月,是不是湖里浮上来许多不常见的死鱼呢?湖底又是不是忽然变得很酸?含有灵气的草酸、醋酸、丙醇、煤油……”
    蔡卓的脸色发白了,他不易察觉地往后缩了一缩。
    李木紫指着他的鼻子,冷笑着说:“你,就是那个污染了湖水的人!”
    蔡卓忙说:“我不是故意的!……姑娘,此间不是说话处,请随我来。”
    他收起轻视之心,敬重地把李木紫领上三楼,两人坐进一个小雅间。
    李木紫微笑。
    这一诈,看来是诈对了。
    顺理她也可以推断出,这位姓蔡的散修是走了碳氢烃的修道路径,与现在的钱飞相似。
    从他身周自然流溢的淡淡真气,可以辨别出他的修为是第三境界“凝虚”初期。
    在这个境界,以烃入道的成熟修仙者,是可以玩出许多花样来的,摆弄昆虫信息素、甲壳素更是手拿把掐。
    可以想见,在斗蛐蛐儿的风尚之中,这位蔡老板在城里是何等地搅风搅雨,甚至连整个风潮本身,只怕都是有他推波助澜才兴起的。
    当然,这不算是什么恶行,而湖里的污染好歹也没有严重毒性,所以李木紫并不打算追究。
    在雅间里,蔡卓匆匆地辩解:“我原本是把炼丹阵控制得很好的,是遭到了歹人的破坏。”
    李木紫皱眉说:“你在湖底炼丹?为什么?”
    蔡卓说:“为了获取一个无光恒温的环境,也为了少受打扰。”
    李木紫说:“炼的是什么?”
    蔡卓说:“你不必知道那么详细,只需要知道我损失极大,所以我愿意花十万刀来悬赏。”
    李木紫一笑,用玉指蘸了茶水在桌上写字,那是一个凡间少见的字:
    “钇”。
    太乙的乙字,配上金字旁。
    蔡卓震惊地看着桌上的字,又看看她,犹豫再三,说:“尊使好眼力,确实是钇。”
    这是钱飞在湖底的判断,也经过了与三女讨论。
    污染湖底的这几种有机酸,从含量配比来看,很像是一个萃取金属钇的流程。
    铈、钇、钕、铥之类,都是有代表性的稀土元素。
    无论哪一种,都稀少、昂贵,而且有惊人的使用效果。
    十万刀面额的一枚刀币,也只有三寸长,之所以能有不低于五万刀的铸币成本,就是因为铸造时加入了稀土元素灵石粉末。
    李木紫这一点破,令蔡卓对她的重视程度直线上升,更不要说对“派她来的那个人”了。
    所以,他对她的称呼,也从“姑娘”转变为“尊使”,既尊了她,也尊了她背后的那个人。
    李木紫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