净草双手合十,极快地轻声说:“养着当然没有用啦,养在家里只会有血光之灾。可是你们想想,蔡家想要四十万,是为了什么?是为了把子女送到鹤伴园去拜师,求个前途。跟冷冰冰的刀币相比,把活着的曙光堡少堡主绑送到鹤伴园去做礼物,难道价值不会更高?”
    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中鸦雀无声,其他三人呆若木鸡地听着。
    净草继续说:“鹤伴园的掌门是谁?是司马吞蛟。他老人家岂是省油的灯?一定可以认出这样一份活礼物的价值。到时候我们得到了十万刀的酬劳,蔡家的子女在鹤伴园得到了前途,蔡家得到了鹤伴园的庇护,而鹤伴园和曙光堡打起来,岂不善哉?”
    钱飞倒吸一口凉气,觉得自己时不时就需要被提醒一下,净草在混乱邪恶方面真不是一般的段位。
    他扶着额头说:“司马可能一出手就会出卖蔡家,就像背叛了我一样。”
    净草:“……”
    钱飞说:“还是听听我的主意如何?小瑾,你家弟弟的那个伴当,叫做韦二郎的,你觉得现在会在哪里?”
    冯瑾沉吟说:“我可以想得到几处地方,应该不至于太远。”
    钱飞说:“先把他找到。”
    为了找到韦二郎,四人商量片刻之后就掀开黑毡布帘子,回到了墙洞室。
    ……
    片刻之后,有一人扛着一个被捆缚之人,在夜色中从墙洞室出来,匆匆奔行,来到冯琅所居住的旅店门口。
    他避开旅店门口的灯笼,将被捆缚之人放在暗处的地上,就悄然离开了。
    一会儿功夫之后,又有一个黑影小心地靠近被捆缚之人,去探其鼻息。
    被捆缚之人其实是冯瑾,捆缚也只是做个样子。
    冯瑾躺在地上,一把扯住靠近的黑影,捂住其口鼻,翻身按住。
    她轻笑说:“韦二郎,算你还是个有良心的。”
    被捂口按倒的韦二郎欲哭无泪。
    他即便没有良心,又能怎么做呢?
    他的父亲,是曙光堡的一个食客,没有拿得出手的修为功夫,全家都仗着这个儿子与少堡主交情好、玩得开,才能长期托庇在曙光堡。
    也正是因为如此,少堡主执意要来江南玩,别人不同意,韦二郎也要顺着他,一路上要伺候、要保护。
    只可惜,他自己只有筑基中期的修为,主要的特长是会玩。要是遇到了合元初期的少堡主都解决不了的危险,他更是束手无策。
    把少堡主失陷在了江南,难道拍拍屁股回到曙光堡去吗?无论少堡主是活是死,他至少也要寻得一个交代。
    入夜之前,少堡主冯琅晕倒在墙洞室里钱飞的面前,不久,表姐就一路寻来了,忠心耿耿地要拼命救弟弟。钱飞一行不得不把她控制住。
    韦二郎则没有同样追踪的本事,不知道冯琅究竟去了哪里,只好等在旅店外面。
    冯瑾把他捉住,带回墙洞室,这样冯琅前来江南的一行三人终于整整齐齐,都在这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