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今川氏元带着自己的三个侍从就准备从正门硬冲突围。那古野氏丰刚获得自由,就险些被三支飞来的手里剑插中脑袋,在手下们的掩护下才狼狈退下。
“三哥……啊不,玄广惠探,你这厮…竟敢耍我!”气得火冒三丈的那古野氏丰往地上狠狠啐了一口,随后就对几个手下吩咐道,“走,跟我突围。”
“四哥,仓库那边有侧门!”那古野氏丰快步跑起,拉住了准备硬干的今川氏元,就往侧面跑去。为了掩护那古野氏丰撤离,他那几个忠心耿耿的老仆人都被乱刀砍倒在地。那古野氏丰只觉得心在滴血,终于冲到了侧边的暗门,撞开门就和今川氏元等人一起闯了出去。
身后的忍者们见状立刻追了上来,那古野氏丰则带着今川氏元冲入仓库后的马厩,夺马而逃。忍者们本想再追,却被今川良真挥手叫停。
“天快亮了,毕竟是在京都界内,大街上闹出太大动静也不好。”今川良真摇了摇头,同时胸有成竹地露出了一抹微笑,“再说,咱们还有王牌,不愁我四弟不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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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川氏元四人和那古野氏丰侥幸逃出生天后,一连向南几乎冲出了京都市町外才安下心来,可那古野氏丰的手下却全部折在了仓库里。孤身一人的那古野氏丰双目尽赤,却是欲哭无泪,紧紧地在马上握紧缰绳,对天咆哮了一声。
“念在竹王丸你最后帮我突围,我就不计较你之前骗我的事情了。赶紧告诉我,你把我的忍者都调到哪里去了?”今川氏元叹了口气,一带马缰来到那古野氏丰身边,“我要和忍者们会和,然后再去一次二条御所找公方殿。”
“我派去的人和他们说,四哥已经被护送着往延历寺去了,此刻他们估计都出京都十几里地了吧。”那古野氏丰老实地答道,同时认真地向今川氏元道,“我奉劝四哥一句,赶紧跑吧,你不是玄广惠探的对手。”
“也不是不行,那我也得先回一趟下榻的旅宿,我朋友们还在那里。”今川氏元也非常坦诚地道,随后看了那古野氏丰一眼,“竹王丸,你现在孤身一人,又被三哥盯上,恐怕生命安全也难以保障。要不先跟着我,我护你一程。你若是想跟我回今川家也行,不想的话我就在半路上找个安全的地方把你放下来。”
“我都那样对四哥了,四哥还要帮我?”那古野氏丰闻言诧异地一笑,心中忽然有些触动,但又觉得这样太过弱势单纯了,随后故作轻蔑地连连摇头,嘴硬道,“到死你都舍弃不了那善意,早晚吃大亏。这次教训还不够吗?”
“兄弟一场,又是同胞,我只是略尽人事罢了。你爱来就来,不想来就不来。”今川氏元显然也没有和那古野氏丰多说的意思,策马就向京都走去,同时安排早坂奈央去北边召回忍者们,让他们回来会和。
那古野氏丰望着今川氏元的背影,忽然间百感交集。一股莫名的悸动在心底颤抖,竟让他有了为这个好人——为这个和之前的自己同样善良的好人效命终生的冲动。到底是为什么呢?那古野氏丰也说不清楚。可能只是单纯地不想让这个好人和之前的自己那样吃下大亏、家破人亡罢了。也可能是因为他被孤身送去尾张这么多年,第一次感受到了来自血缘的亲情——这再普通不过、但是在乱世里又无比奢侈的感情。
“我不是什么良心发现的好人,有善人送上门来给我利用,我也没有不利用的道理。”那古野氏丰拍马跟上,心中已经有了主意,但还是在今川氏元身后故作高冷地念叨着,“在脱险前,先勉为其难地跟着四哥混吧。”
“随你。”今川氏元有些无奈地答道,“非要把话说这么难听,真是没办法呐。”
“若要说好听也可以,四哥如果能答应我,以后打到尾张去,帮我报复织田信秀,我就和你回今川家,为四哥竭诚奉公。哦,现在报复的名单上还要加上三哥那家伙。”那古野氏丰话锋一转,就开出了条件。温柔的今川氏元自然听出了嘴犟的那古野氏丰是在给自己找个台阶下,便点了点头,轻声应道,“没问题。”
“好,那这条命就给三哥了。”
可是当他们策马绕路进入京都东边的城下町,向着他们之前下榻的旅宿而去时,今川氏元却忽然发现了不对。本来一派祥和的旅宿,此刻却依旧是门可罗雀,周围的街道上一个人都没有,小吃摊也全关了。在旅宿二楼的围栏上,依稀可见几十个忍者打扮的模样。今川氏元匆忙勒马停下,躲在了暗处的街巷内。
完了。三哥真的本着我下榻的旅宿来了。既然竹王丸是三哥的人,肯定早就把我和银杏、虎千代他们两人交好的信息告知他了吧?他是要去挟持他们为人质,逼迫我就范吗?
今川氏元只觉得心脏骤然往下一沉。
银杏,虎千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