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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从屎沟里爬出的今川氏元也不顾身上那恶劣到他这辈子都没感受过的恶劣气味和粘稠的附着物——若是在往常,这样的境遇足以让他生不如死,恨不得立刻自杀——不过现在他要赶紧去找银杏——他当然不知道他心心念念要去救援的人质已经自己脱身了。但是他知道,如果他看到银杏受了委屈的话,自己这个秉持戒律十几年来从未杀人的好人,可能也会愤怒地大开杀戒。
在今川氏元之后,中杉虎千代、吉良玮成、田沈健太郎、那古野氏丰和四个中杉家的忍者也都从屎沟里钻了出来。他们个个拿起武器,贴到了厕所的门边。等到今川氏元比了个手势后,就一齐冲了出去。
旅宿一楼厕所旁盯梢的两个忍者谁也没想到居然会在这里出现敌人,瞬间就被冲在最前的今川氏元砍倒。然而今川氏元一如既往地没有下杀手,这些忍者都是为了执行任务不惜代价的亡命之徒,发现自己还有一口气后,就掏出暗器想要在最近距离下袭击今川氏元。当今川氏元察觉时,已经为时已晚。
不过在千钧一发之际,身后的中杉虎千代快步赶到,狠狠地补上两刀,直直地刺入那两个倒地忍者的咽喉,鲜血从嘴角不断涌出。
“五郎,都什么时候了,快下死手啊!不然死的就是你了啊!”中杉虎千代恨铁不成钢地骂了一句。
“抱歉了虎千代,添麻烦了。”今川氏元看到自己的心软却害得中杉虎千代不得不双手染血,非常歉意地道。
“算了,这就是兄弟吧。你豁出命来救我姐,我脏手帮你善后就当是还人情了。”中杉虎千代干笑了两声,招呼着今川氏元继续往走廊冲去,“走,我们上!”
此时,今川良真刚好带着人走到一楼,被今川氏元等人迎面撞上。忍者们虽然擅长暗杀和袭击,但是在正面的对决里却绝非武士对手,人数再多在这狭小的走廊里也施展不开,被今川氏元一行人打得节节败退。今川氏元虽然还是没狠心杀人,但是中杉虎千代却配合默契地跟在他身后,一刀一刀地把倒地的人给补死。
“见鬼,究竟是怎么冒出来的?外面盯梢的忍者们难道都在打盹吗?被这么多人混进旅宿都连一次示警都没有!”今川良真在一个时辰内连续被手下的忍者给坑到,已经是气得生无可恋。本来他带着忍者抢先一步进入旅宿,用暗器压制住周围的开阔地,已经是立于不败之地,谁层想今川氏元却不知怎的直接出现在了旅宿内。
正所谓福无双至、祸不单行,就在今川良真抱怨自己手下的忍者们不堪大用时,今川氏元带来的忍者却罕见地给力了一次。
“早就察觉到不对了,果然是调虎离山,不然殿下怎么会派一个陌生人来传令?”
被调往北边不久后,怀疑有变的土原子经便带着大半属下反身赶回京都,正巧遇上了来传令的早坂奈央。听到早坂奈央的汇报后,忍者们意识到自己被耍了,匆忙赶向今川氏元下榻的旅宿。发现旅宿内已经打起来后,立刻加入了战团。
今川良真的忍者们内外受敌,又被突如其来的袭扰给打得自乱阵脚,眼看着就要支撑不下去了。今川良真意识到事已不可为,二话不说就带着身边的人撤出门外,趁着土原子经的人还没控制马匹,夺马向东而逃,直接向京都外撤去。剩下的忍者们见今川良真自己都撤了,立刻如鸟兽散,各自逃生。今川氏元也没工夫去追他们,而是满旅宿的开始搜索银杏的下落。
他自己直扑银杏的房间而去,却发现房间里已经人去屋空。银杏的物品被随意地扔在了角落里,反倒的椅子边还有一截断掉的绳子。今川氏元跪下来试图寻找蛛丝马迹,却发现了几根修长的头发散落在地。他捡起一根头发送到鼻子边闻了闻,正是银杏的味道。
银杏…已经被带走了…
今川氏元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大脑也完全无法运转,颤颤巍巍地想要站起来,可是身体仿佛也不能使唤,一下子摔向了墙壁边的壁橱,把壁橱的门给拉开了。
结果他却惊讶地发现,壁橱里摆放的几套床褥上,安然睡着一个少女。少女的肚子上,苗苗也睡得香甜。
似乎是被这突然的动静给打扰了,银杏眨了眨眼,随后伸了个懒腰,一副没睡醒的样子。她揉着眼睛坐了起来,看向了今川氏元,一如初见时那样——慵懒地打了个招呼:“早安呀,先生。”
“银杏小姐,你…没事吗?”失而复得的今川氏元连说话都有些不利索,结结巴巴地问道。
“没事呀,我自己想办法逃出来了,但是不好出旅宿,就躲在这里了。又没有光,又困,这不就睡着了。”睡的晕晕乎乎的银杏还没反应过来——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的今川氏元是废了多大的力气和风险才闯进来的。
“他们没对你怎么样吧?”今川氏元有些紧张地检查着银杏的肌肤和衣衫,发现没有异样后才松了口气。
“没有呀…”银杏揉着眼睛继续嘟囔道,“说是要拿来当威胁你的人质,哪敢对我怎么用?好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