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四,不要太轻敌。那雪斋和尚十几年精心教出来的得意门生,怎会是平平之辈?”北条氏康虽然指挥的风格非常狂妄,可心里却是比谁都清楚。
“索性敌在明、我在暗。那今川义元不知道我的伏兵在哪里,就算想夺路而回,也不知道该把防备的部队部于何处。但今川军总共就2天的兵粮,没得选,只能去打通后路和粮道。所以咱们在林香山和中尾山的部队才要立刻出兵,咬住他的尾巴,让他想掉头突围时难上加难。”
然后北条氏康才发现,太原雪斋教出的“得意门生”,真打起仗来比他自己还疯。
“报,少主!正面发现了今川家四个旗本备队的旗号!正在与我部接战!敌人战兵数量有1200之多,我们已经不占优势!”
“报,少主!右侧有朝比奈备的300多战兵迂回而来!正在侧向列阵!请提防左翼!”
“报,少主!左侧有冈部备的300多战兵绕过来了!正面朝我军右翼列阵!”
“疯了吗?”接到传令兵一连串的奏报后,北条氏康有些难以置信地环顾了左右。今川军摆出了一份“极限一换一”的姿势,完全不管后路和粮道,也完全没有中伏后要撤退的意思,一门心思就向着北条氏康的五色段马印冲了过来。
“往后撤,撤上林香山固守!”北条氏康匆忙指挥北条家旗本在被今川家旗本黏住之前,掉头向后退去,“山势险要,我就死守了,你还能把我吃掉不成?吃不掉我,你后路也没了,就等死吧!”
“今川军疯了他们总共就2800多战兵吧,一口气拿了三分之二的人去围攻大哥?”
此时此刻,在阵笠山下,本来奉命局限扼守,阻止今川军夺回退路的北条为昌却傻了眼今川义元哪有半分在乎退路的意思,他似乎只想和北条氏康换命。可是他总共就2天的兵粮,即使换掉了北条氏康,也没有力气再战了,只能被困在由比平原里饿死。今川义元怎么会做出这么不理智的行动呢?
只是,不管今川义元多么不理智,也不管今川军这么打最后会不会全军覆没但北条家上下没有任何一个人可以接受以北条氏康的性命来换取这场胜利没有任何一个人能接受。北条氏康就是北条家众望所归的嫡长子继承人,也是天赋异禀的统帅,怎么可以死在这里?
北条为昌没有二话,立刻就率领着黄备脱离了既定阵地,向着由比川杀去,准备给北条氏康解围。
“三公子北条为昌,您这是要干什么?”赤备的备队长北条纲高看到友邻部队毫不犹豫地脱离了既定的部署后,着急地策马上前大喊道,“少主给我们的命令是坚守今川家退路所在啊!”
“大哥现在人都快没了,常陆介北条纲高还管什么命令吗?”北条为昌急得用手中的马鞭指向北条氏康的五色段马印。
“如果少主需要支援,自然会给我们发命令的!在那之前我们还是应该坚守阵地吧!”
“大哥现在被打得马印一直往后撤,哪里还发得出命令啊?若是大哥有了闪失,这退路还有什么用?这胜利还有什么用?”北条为昌急得眼眶发红,不再理会北条纲高,自己策马向东冲去,“常陆介快些跟上来吧!快去救我大哥!”
“那也没办法啊还是少主性命要紧!”北条纲高毕竟是北条氏纲收养的养子,家中的话语权和地位自然不如北条为昌这样的亲生儿子,只得从命,率领赤备也追了上去。
不只是黄备和赤备,连埋伏在浜石山东麓的白备的900人和青备的900人也坐不住了。笠原信为和富永直胜也都是侍奉北条家多时的老臣,眼看着北条氏康陷于险境,也匆忙从藏身的山林里杀出,向东边的番古川移动。试图先越过番古川、再越过由比川,来救援北条氏康。
“这不就出来了吗,藏起来的伏兵们。”位于高点的今川义元一目了然地看到了正在向东移动的北条家四个备队的援军,“让三浦备、安倍备和鹈殿备借助由比川的阻碍,拦住黄备和赤备!埋伏于石切森林的濑名备和关口备不要轻举妄动,等待白备和青备渡过番古川时,再进行攻击。冈部备立刻向西北渡过由比川,务必抢在白备和青备渡过番古川前确立阵地!”
“殿下,只怕三浦备、安倍备和鹈殿备不是黄备和赤备的对手啊。我们三备只有不到300战兵,对面两个备队足足有600战兵,且战力也远胜我们,叫他们如何抵抗?”绯村羊羽看到局面紧急,也少有地以强硬的语气提出了建议。
“所以我才要调冈部备立刻渡过由比川。”今川义元边说边指了指远处由比川的河水,“这附近我很熟悉,由比川、番古川汇合后下游的水位比往常低了不少。但从交叉口到林香山一带,都没看到人对由比川动手脚说明肯定有北条军驻军于番古川的上游,阻碍了番古川的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