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爷爷……”松平广忠在松平长亲的怀抱里,听着那感人肺腑的话语,直肠子的他又怎能不落泪?一样哭得稀里哗啦,不断低声承诺着:“请您放心,我绝不为难三祖叔父。只要他肯归附,樱井松平的旧领定当不变。”
“好孩子,好孩子……”
看着眼前温馨的画面,今川义元也不得有为之动容。难道他错怪松平长亲了?当年的他或许是诡计多端的一代枭雄,可是人老了以后也没那么强干了,怕是只想着儿孙满堂、家族和睦吧。
就在这时,土原子经却匆匆赶到楼上,求见今川义元。今川义元知道是有要紧的军情,便匆匆来到评定室外。
“殿下,在昨天夜里,户田家忽然起兵要夺回吉田城,一口咬定牧野家蒙蔽了您。鹈殿殿下自己人数不多,外城被攻破,赶紧向牧野家求援。现在两家合兵一处才勉强保住吉田城本丸,局面危在旦夕。但西乡家和奥平家隐隐也有异动,似乎有不稳的迹象。”土原子经焦急地低声汇报道,“还请殿下赶紧发兵回援!”
“这户田家……当真不给人省心。”今川义元叹了口气,计算了下这三家豪族可能的反乱人数,便低声吩咐道,“让戈矛备、大泽备和松井备一同回去平叛,稳定我们的后路和粮道。”
“只是殿下……该让哪位殿下来指挥呢?”土原子经闻言有些犯难,“松井左卫门佐大人(松井宗信)的部队最多,但大泽左卫门佐殿下(大泽基相)的资历最老,而松井兵库殿下(松井贞宗)还是松井左卫门佐大人的父亲……”
“好问题。”今川义元闻言也陷入了沉思。在战国时期,武士间的上下尊卑是非常关键的,指挥权如果安排不好,就可能酿成悲剧——一个武士可能因为不满意另一个武士来指挥自己,愤而切腹。最极端的例子莫过于明智光秀,有一种说法说,他就是不满意于织田信长让他接受羽柴秀吉的指挥,才愤而发动了本能寺之变,把主君直接给烤了。
“竹王丸,麻烦你去一趟吧。”振作再三后,今川义元把目光投向了门口的那古野氏丰,“你作为一门众亲族来监军,协调各部的进展,具体指挥权交给他们自己。”
“是。”那古野氏丰也觉得今川义元的安排颇为巧妙,立刻领命而去。不一会儿,就看到南门外的今川军分出了近2000人的部队,浩浩荡荡地向东南方的来路开去。
“今川殿下,可是有什么事情?”见到今川义元久久未回,松平长亲亲自来到门外寻找。
“无妨,继续茶会吧,庆贺松平家的统一。”今川义元微笑着回避了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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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文9年(1540)年9月26日,三河国冈崎城。
在这两天里,回到冈崎城的松平广忠向各家松平家分家发去了信使,也得到了松平家族内的一致拥护和支持。连福釜松平家这些原本站在松平信定一方的分家也宣布回归,松平一族离形式上的统一只差一步——令人遗憾的是,经过了两天多的交涉,松平信定仍然不愿意归附松平宗家。松平广忠和松平长亲哪怕再念着旧情,此时也是无法忍受了,决意向樱井城派出了讨伐军。
“请将此役交给老夫吧。”评定会议上,松平长亲力排众议地主动请缨,“这个不孝之子,老夫也只能亲自动手清理门户了。竹松丸你虽为家督,但毕竟辈分比他低,可能不好下狠手。但老夫我是他父亲,教训他可谓是名正言顺。”
“怎好让您年过古稀了还要率军出征?”松平广忠闻言连连摇头。
“是啊,怎可劳烦老主公?”阿部定吉和大久保忠后这些松平广忠的亲信们也出言劝阻——不过他们想的就是另外的事情了——他们不想让松平宗家的军权回到松平长亲手上。
“竹松丸啊,这一切的乱局终究是因为老夫我所起,如果不让老夫我来亲自收拾这乱局,亲自把松平家再统一起来,我死后又该如何面见列祖列宗和你的父亲、祖父?”松平长亲说到动情处,竟然再次流出泪来,“还请你看在老人家一片苦心的份上,给我一个挽回名誉的机会吧!”
“太爷爷……”松平广忠闻言一愣,言语间已经找不到拒绝的借口。
但是阿部定吉却是机警得很,担心松平长亲带着松平宗家的部队一过矢作川,就重新倒戈回了松平信定一边,必须得有人监视。他还担心松平宗家大军一走,今川义元就有机会控制冈崎城——虽然在留下一部于东条城、又派出部队回吉田城平叛后,今川义元手边只剩下檄盾备和马廻众的1300人——但那战斗里仍然不容小觑。于是,他出口建议道:“若是如此,还请今川殿下一并率军出征。”
“可以。”今川义元自然听懂了阿部定吉的潜台词,倒也没有多做回绝。他现在想的只是赶紧了结此事,回到今川馆去看太原雪斋那宝贝破箱子——这可是太原雪斋许给他的交换条件。
“麻烦今川殿下了!”浑然不知的松平广忠非常感激地向今川义元投去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