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今川义元虽然跑出去了,身边却没多少粮食,1200人也不是松平家大军的对手,只有束手就擒的份。松平家眼下已经封锁了矢作川所有渡口,今川义元甚至连一个信使都派不过去,休想联系上自家的部队。
“派人去通知那古野氏丰,让他不要支援今川义元,别来西三河碍事。最好叫他把在东条城的光东备也调回东三河去,远离矢作川流域,不能让这支今川家旗本发现我们正在河对岸围攻今川义元。”思来想去后,松平长亲决议再给布局加上一道保险:
“就和他说,今川义元一没,今川家就要轮到他这个仅存的成年一门众来当家督了。就是不当家督,也能混个后见役当当吧?他应该会很乐意看到今川义元被擒吧?何苦过来救他呢?我听说,他们两人的关系并没有多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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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底发生了什么……松平殿下被擒的话,难道冈崎城有人政变吗?”
在城外暂时安顿下来的今川义元等人惊魂未定,立刻召开了仓促的评定会议来商讨局势。
“肯定是松平长亲那个老不死的狐狸在搞鬼吧。”别看赤井黑高是个粗人,这个时候的直觉却是敏锐,“他一边安排留守的三木松平家抓了松平殿下,一边又在樱井城里要抓我们。”
“所以……之前吉良家的内乱和户田家的叛乱……都是松平长亲的削兵之计?”今川义元也立刻反应过来,几乎在毫无信息的情况下猜出了松平长亲的布局,“他看我人数太多,不好下手,所以故意把我的人支开?还是说他是看到了我人少了,才起了歹念?”
“应该是前者。”今川义元自己权衡了片刻后,下了判断,“他这次计划如此周密,樱井城和冈崎城同时动手,我们的忍者一点风声都没收到,松平殿下也一个来自族内的告密者都没遇到,说明肯定是筹划很久了……所以他就是假装向松平殿下投降,其实是想让我们麻痹大意,把我和松平殿下一起解决掉。”
“讲个笑话。”冈部元纲冷笑了两声,摩拳擦掌地低声道,“松平家这种土包子不会真的敢招惹今川家吧?还敢对咱们殿下动手?若是让那护犊子的雪斋大师知道了自己宝贝学生差点被人杀了,能把松平家的骨灰都给他扬了!”
“问题是我们现在联络不上矢作川东岸的大军。”今川义元叹了口气,又看向土原子经,后者伤得不轻,身边带着的忍者也是人人带伤。
“矢作川上所有能渡河的桥梁和浅滩却被松平家人的控制了,我们往上下游找了十里都没找到能过河的地方。河岸两边全是探马和忍者,想偷渡也不可能。”土原子经心有余悸地看了眼自己的部下们,“我们几次尝试渡河回去传递情报,都失败了,牺牲了不少兄弟。”
“我们的口粮能坚持多久?”今川义元再次发问道。
“2天吧,3天不到。”刚刚清点部队和辎重归来的大泽基胤汇报道,“兵士还有1200左右,400战兵、800辅兵。矢作川西岸的敌人的数量大约在3000人上下,估计很快就能找到我们的藏身地。藤井松平家已经撤军了,没有支援我们的意思。”
“真是没办法呐……”今川义元抽出折扇有些烦躁地扇了扇,“我们如果找一个河口硬冲,能冲回矢作川西岸吗?”
“难,松平家已经层层戒备。我们大军一旦出现,他们就会立刻从四面八方云集而来,时间不够我们突围。”土原子经非常现实地给出了悲观的预测,“除非能联络上我们在矢作川东岸的援军,东西夹击。”
“对了殿下,冈崎城的状况怎么办?”朝比奈泰朝担忧起了他们留在冈崎城的50马廻众,还有绯村羊羽、早坂奈央等人,“我们的留守部队是不是也被扣下了?怎么营救他们?”
“估计是的。”今川义元深吸了一口气,随后便平静下来,“不过别担心,那里有个强得很的人,自己一定有办法逃出来。说不定到时候不是我们营救他们,而是他们营救我们。”
“殿下是在说绯村大人吗?”田沈健太郎问道。
“不,另有其人。”今川义元的嘴角浮现出微妙的笑意,“能搞定她的人,世上还没出生吧?”
更别提她的名义身份还只是个普通侍女,根本不会引起关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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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冈崎城本丸的地牢内。
下午,今川留守的部队都被暴起的松平家士兵们控制住了,甚至连派人报信的时间都没有——他们也没料到松平家会突然背叛。绯村羊羽和早坂奈央一个是马廻众笔头,一个是今川义元的亲信,都被谨慎地关押到了地牢最深处。而银杏和望月贵树作为今川义元的侍女,则是被关押在了地牢的一间普通牢房里。
“姐姐……”害怕泄露银杏身份带来麻烦,望月贵树此刻只敢以“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