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在连夜召开的第一次评定会议上,诹访家内部就爆发了剧烈的争吵。诹访满鄰本人似乎没有坚定抵抗的欲望,也认为自己凭借士气低迷的1500残兵武力抵抗武田-今川的上万联军。更何况诹访家的正牌家督还在敌人手上,若是武田晴信要求诹访赖重写信劝降城内武士、瓦解守军意志,或是逼着诹访赖重亲自上阵——那作为代理家督的诹访满鄰真的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他显然没有伊达政宗那样大义杀亲爹的觉悟)
无论怎么说,诹访家也算是武田家的亲家。哪怕投降被迫臣服,估计也能保有一些领地。想到这里后,不少家臣的心思也动摇起来,琢磨着要不就向武田家投降了吧。
然而,家内还有一些死硬派,他们大多是领地在诹访湖南边的家臣。如果诹访家要向武田家臣服并割让土地割武田家的话,他们的所领肯定首当其冲——他们指责那些领地在北边的家臣们站着说话不腰疼——反正割的也不是他们的地。
不过,由于代理家督本人诹访满鄰更倾向于投降派,在家内的争论里,还是投降站到了上风。只是家臣们心里毕竟仍存有着诹访神社大祝的骄傲,不愿意这么轻易地向一个他们眼里的“甲斐山猴子”臣服,这才僵持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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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起来有机会不流血?”
从细作那里得知了城内的争论后,今川义元立刻找到了武田晴信——后者也在着手做着准备。
“是的,我打算把你连襟放回城里去劝降。”武田晴信指了指营门口。今川义元顺着他的手臂望去,才发现诹访赖重已经不知何时换上了一套得体的衣服,被几个武田家的武士护送到了营门口。
“把诹访左近放回去?”今川义元闻言本能地眉头一皱。
“是啊,这几天的囚禁和虐待估计已经磨平了他的心志吧,他肯定满脑子就想着赶紧投降,哪还有半点抵抗的念头?他难不成还想再被我抓来一次?”武田晴信志得意满地大笑起来,仿佛已经胸有成竹。
“我怎么觉得,以我那连襟的性子,会因为曾经被你虐待而怀恨在心,故而选择回城后力排众议地殊死抵抗呢?”今川义元看着营门打开,诹访赖重一骑绝尘地策马逃离后,忍不住有些担忧地道。
“没事,我威胁过他了,如果抵抗的话就屠灭上原城全城。”武田晴信的笑容逐渐收敛,最后在一抹冷笑出停滞,“五郎,你觉得他能扛得住这样的压力吗?”
“有人会因为扛不住压力而投降,有的人会因为深思熟虑后决定背负着上万人的性命去战斗,这些都是审慎的人。但虎千代你也不能忘记,世界上有愚蠢的人,因为一腔怨愤就想都不想地拉着全城送死也说不定呢。”
今川义元只觉得一阵阵郁闷,随后补上了一句:“我怎么觉得我那个连襟不大审慎的样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