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周围有这么多人看着,好面子的朝比奈泰朝又怎能忍下这口气?于是,他索性不格挡了,每一刀都对着冈部元信挥去——只要不格挡就看不出刀法上的差距,大不了就是一人挨一刀,看谁耐揍罢了——竹刀又打不死人。
冈部元信到底比朝比奈泰朝成熟和冷静些,不想让堂堂的剑道大会变成两个人互砍的野蛮人搏斗,努力地挡开朝比奈泰朝的攻击。可如此一来,在场面上自然也落入下乘——因为格挡往往都要配合着反击才有意义,但朝比奈泰朝根本不管冈部元信的反击,而是无脑地不断进攻。而冈部元信的水平也没有高到可以在一边挡开朝比奈泰朝攻击的情况下,一边快速地刺中后者。
终于,冈部元信连续两下被不要命的朝比奈泰朝砍中了肩膀和小臂,场地边的围观人群立刻响起了欢呼声。冈部元信心中顿时火气——任何一个血气方刚的武士都不会容忍一个武艺不如自己的敌人靠着这种方式占自己的便宜。于是,冈部元信索性也不格挡了,反手一刀就砍向朝比奈泰朝的大腿,抽得朝比奈泰朝一个踉跄——后者也毫不含糊地又是一刀打来。
本来比试剑道的比赛,硬生生变成了你一刀、我一刀的抗打击能力测试。今川义元不想继续看这对欢喜冤家的“死斗”,便笑着离开了场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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绕着绕着来到了另一个场地边,今川义元一眼看到了被他一起拉来的银杏——后者正坐在边上的蒲团上休息,而本来要给她带的今川五郎却不见了踪影。今川义元来回看了看,找到了今川五郎的小小身影——他骑在濑名氏俊的肩头,正向摔跤道场上望着,两只小手下意识地抓着濑名氏俊的发髻,把后者的发髻都给抓乱了。
“五郎,快从濑名大人身上下来。”今川义元向今川五郎挥了挥手,举起手想把今川五郎抱下来,“赖在别人身上,成何体统?你可不是小孩子了。”
“不要,我就要和濑名大人贴贴!”今川五郎却是小嘴一撅,对着今川义元做了个鬼脸。
“能讨未来的家督欢心,濑名你以后也是有福了。”今川义元于是也是笑了起来,拍了拍濑名氏俊的肩头。
“殿下和夫人外出时,御台殿总是让我来服侍少主,一来二去也就熟络了些。”濑名氏俊有些不好意思地微微点头道,“岂敢有阿谀巴结之意?”
“先生他就是随便说说的,濑名大人何必在意?”一旁的银杏笑着起身,随后把今川五郎从濑名氏俊的肩头抱了下来,放到了地板上,摸了摸他的脑袋道,“五郎,该你上场了,准备准备吧,看看你的对手是谁。”
“孩儿不想去摔跤,弄得一身汗,搞不好还会受伤。”今川五郎又嘟起了小嘴,做出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向银杏和今川义元撒娇着求情道。
“父子俩简直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真是没办法呀。”银杏坏笑着白了今川义元和今川五郎一眼。
“如此懒散,也不知道是像谁呢?”今川义元自然不会在口头上让着银杏,反唇相讥了一句,两人相视一笑。
今川五郎于是在今川义元和银杏的拉扯下,心不甘情不愿地向着另一侧的场地走去——那里是给未元服的小孩子们比的地方。场地上,一个年纪和今川五郎差不多大的小孩子正在做着热身,也准备上场了。那小孩子的头上系着白色的发带,上面沾染着一片一片的褐色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