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今川义元举起手来,非常坚决地挡在自己和银杏的脸前,言之凿凿地沉声道:“我真的不会吃,打死都不会吃,玩什么游戏都不会吃,鸡肉已经是我的极限了!不愿回首的罪恶极限!但这可是牛肉啊!怎么不直接吃人肉呢!”
“先生要是吃了,我回去就陪你用那个姿势。”银杏于是妩媚一笑,试图用美色诱惑今川义元就范。
“不要!”但这次今川义元却拒绝地异常果断,双手在面前快速摆了个×。
“哦?这都不要?”银杏也犯起难来,她可是没想到这个条件居然都会被拒绝——那可是今川义元梦寐以求却被银杏屡次拒绝的姿势啊。
“其实牛肉也没什么的,吃就吃了呗。”武田晴信依旧热衷于做今川义元的思想工作,“味道不错的,就是有点老,不好嚼。而且吃了长身子,一顿顶三顿。平日里牛都要拉去种地,哪可能杀了给你吃。难得遇上一次,你还不好好珍惜?”
“我死都不会吃。”今川义元决绝地斜眼看向武田晴信——让武田晴信竟然感受到了不寒而栗的杀气。
“那些师傅不都在吃嘛,也没看到谁死了。”银杏指了指廊下那些吃牛肉吃得满嘴流油的一向宗僧侣们,“信徒就不算了,你看那三个剃度出家的师傅,不也吃得正香吗?”
“那些都是没有好好修行的便宜信徒,真的有修为的得道大师哪里会吃?哪怕是净土真宗的也不可能吃禁肉令首位的牛肉啊!”今川义元使劲地飞快摇头,仅仅是看了一眼那边的餐桌就恶心得赶紧把头扭了回来。
就在这时,寺庙门口响起了悠扬的法螺声。原本坐着吃肉的信徒们愣了一下后便纷纷起身,摩肩接踵地挤向门口,随后爆发出剧烈的欢呼声:
“法主大人!”
“是法主大人来啦!”
“法主大人与我们同乐啊!”
“法主?本愿寺的法主么?”今川义元有些疑惑地抬头看向门口,不小心又看到了那碗牛肉,赶紧把目光错开,“贵为法主,居然会亲自来到这默默无闻的小寺庙里来?”
“这就是本愿寺能在几十年里光速崛起,收获数以百万计的信徒的原因。”武田晴信倒是没有半点大意,而是全神贯注地盯着门口的动静,“他们的僧人也好,住持也好,甚至是高高在上的法主,都愿意亲自来到破败的乡间,行走在泥泞的田埂上,为每一个穷苦百姓讲授佛法。而五郎你心目中的那些正统宗派的‘得道大师’,却只会在一尘不染的佛堂里坐而论道。”
门口那些鱼龙混杂(有的是光头、有的有头发)的人头窜动了一会儿后,只见一个一身土黄色袈裟的青年缓步而入。他手中握着的是最朴素的木念珠,身上的袈裟看起来也是便宜货,脚底的木履同样是粗制滥造的——在骏河,连小寺庙的住持都会换上更好的行头。但是簇拥着他的信徒们却毫不因他的朴素无华而看不起他,反倒满是憧憬和笑意,忙不迭地分享着近日的趣闻,那青年也会耐心地倾听,一一点头回应。
“证如上人。”武田晴信眯起眼睛,把目光收敛在他的身上,“了不起的人物,有着了不起的感染力。有传言说,凡是他亲自劝说入教的人,无一例外全部皈依了一向宗,没人能抵抗得住他的说教。还有传言说,朝中的公卿,但凡见了他一面,就会成为一向宗的坚定支持者,为一向宗在近畿的发展铺路。甚至还听说有一个一向宗的死对头,法华宗里的得道高僧,在和证如上人论教一场后,就主动退出法华宗并加入了一向宗。不久后就圆寂了。”
“好年轻啊。”银杏也是感慨道。
“终于遇到一个正经的大师。”今川义元则长舒了一口气,“他肯定不会是那种吃牛肉吃得满嘴流油的人。”
本愿寺证如走着走着,果不其然发现了信徒们桌案上的那碗牛肉,有些惊讶地回头问道:“春耕才刚停止,怎好就把耕牛杀了?明年可怎么办?哪怕是干不动活的老黄牛,也应该记着它往日的辛苦勤劳,送它颐养天年才是呀?”
“启禀法主,这是失足跌死的牛,大家不忍浪费,方才杀了吃了。”负责上菜的小沙弥正端着一盘牛肉往今川义元那桌走,碰巧遇到本愿寺证如,赶忙解释道。
“阿弥陀佛。”本愿寺证如有些惋惜地吟了句佛号。
“这才是有慈悲心肠的出家人,和那些连牛肉都吃的酒肉和尚简直是云泥之别!”今川义元赞了一句,随后非常警惕地看着小沙弥把那碗牛肉端到了自己的桌上,赶忙用手捏住了鼻子,同时警惕地看向银杏:“休想让我吃!绝不会让你得逞的!银杏你若是吃了这肮脏的牛肉,我就半个月不碰你!”
“哼,哪有拿这事情来刁难女人家的?”银杏别过脸去嗔怪了一声,“就怕是先生自己憋不住。”
“吃了这肉,嘴里的味道都能让人恶心,哪还有兴致?”今川义元不依不饶地抗议道:“你也是就知道欺负我,有本事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