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以办到的。”今川义元朝着田沈健太郎点了点头,微笑着勉励道,“有志者,事竟成,何况田沈你有百倍的努力,什么都难不倒你。”
“是啊。”武田晴信似乎也对田沈健太郎的剑道颇有信心,“未来的你肯定会功成名就,桃李满天下,教出了不起的学生。”
“多谢两位殿下。”田沈健太郎恭敬地俯身一礼,“在下定当一生悬命地奋斗。”
“那你呢,是叫‘木下藤吉郎’是吧?”武田晴信别有一番兴趣地看向了还不会骑马所以只能坐在吉良玮成马背上的木下藤吉郎,“你的追求是什么?”
“小的…小的,哦不!在下!在下想出人头地,让所有看不起在下的人都对在下另眼相看,想成为…想成为——”
木下藤吉郎脸色一红,结结巴巴地斟酌了许久措辞,最后还是发泄般地大声吼出了自己的志向:
“在下想成为天下人!”
除了木下藤吉郎之外,所有人都愣住了。
半晌后,今川义元才有些费解地开口道:“‘天下人’…这个词汇,是用来形容太政大臣或者幕府将军的吧?木下你有这样远大的理想是很好,但不是源氏嫡流如何开幕府?不是五摄家如何当太政大臣呢?”
“这……”木下藤吉郎的脸瞬间变得更红了,就仿佛猴子的屁股一样,“在下不懂这些啊…在下只是想成为……”
“痴人说梦,臭小猴子。”吉良玮成冷哼了一声,故意颠簸了一下马匹,差点把木下藤吉郎甩下马来,后者死死地拽着吉良玮成的衣襟才免于一劫,“先学会骑马吧。俺们这些平民,一辈子都不可能和那些‘大人物’一样风光的啊。”
“干嘛打击人家积极性?”武田晴信却是非常热心地出来给木下藤吉郎站台,加油鼓劲道:“那些大人物,两千年前不还都是小人物?凭什么小人物就不能出人头地?凭什么小人物就不能当天下人?”
“两千年前他们可都是神灵和皇室之后啊,和我们自然不同。”今川义元显然对武田晴信的发言感到颇为唐突,“怎可亵渎神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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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文十二年(1543)年5月4日,一行人经过了管沼家的野田城,来到了奥平家的长筱城下榻。奥平家是东三河的重要豪族,麾下有20000石的领地,坐拥200战兵、400辅兵和长筱城、久保城、龟山城诸城,作为东三河山区的地头蛇起着举足轻重的作用。
不过,在先前今川义元和今川良真的交锋里,奥平家却作为今川良真的援军与今川宗家开战,算是结下了些梁子。但在今川家进军三河后,自知实力悬殊的奥平家也顺从地献上了人质,当主奥平贞胜把二弟奥平贞友送去了小原镇实所在的吉田城。
眼下今川义元亲自到来,那奥平家自然不会放过这样一个接待主公、搞好关系的机会,备下酒宴款待今川义元和武田晴信。
然而,奥平贞胜显然不了解今川义元的挑食毛病,奉上了东三河这些不讲究禁肉令的地方的特产美食——猪肉。今川义元在宴席上顿感反胃,脸色一下子就拉了下来,但是不想让奥平贞胜难堪的今川义元并没有开口指出,只是努力维持着正常神态,去吃别的菜色。
误以为自己不知怎么触怒了今川义元的奥平贞胜慌得不行,赶忙想办法补救,不断地挑起话题恭维今川义元。但因为武田晴信也在场,奥平贞胜想一并拍马屁,于是吹嘘起了今川义元和武田晴信的信浓攻略——这又勾起了今川义元糟糕的回忆——没能阻止武田晴信的上原城大屠杀是他心里过意不去的伤口。
尽管今川义元是一个很有修养的绅士,习惯于在谈话中给予对方积极的回应,以避免对方尴尬——但眼下奥平贞胜正不断地在今川义元的雷区蹦迪,而今川义元本身闻着猪肉的味道就已经难受的不行了——还让他应酬谈论自己的禁忌话题也实在是太勉强了,于是他说话也有些心不在焉。
在席间,奥平贞胜甚至亲自扮演起了小姓的工作,弓着腰用膝盖前行,跪着为今川义元和武田晴信来回斟酒。武田晴信倒是乐在其中,今川义元却隐隐觉得有些不合礼数,便委婉地开口道:
“奥平监物,何须如此见外?怎好劳烦你为我们亲自斟酒?实在是让我不好意思。”
“啊,是是,家督殿下教训的是,是在下礼数不周了。”奥平贞胜却仿佛以为今川义元在批评自己一样,如临大敌地立刻跪下俯首谢罪,老实地退回了自己的座位上。今川义元被这过分的殷勤弄得有些尴尬,也不知该怎么回话才好。宴席一冷到底,不欢而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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